“你不知道?”傅云意纳闷。
钟向窈皱眉:“什么?”
“他半个月前就已经回来了,听说腱鞘炎有点严重,空了半年行程修养。”傅云意打了个呵欠,“你真是一点儿也不关心他了。”
闻言,钟向窈撇了撇嘴:“关心他干什么,现在我有喜欢的人。”
傅云意很轻地嗤了她一声,没再接这个话,随口问:“他们说聚会,你去吗?”
“你去不去?”钟向窈趴在床上,“我最近都闲着,不过那谁去的话我就不去了。”
“咱就说西西公主,这真不至于。”傅云意叹了口气,“你跟裴霁又没谈,何必闹得撕破脸,朋友一场多不好看啊。”
钟向窈抿唇:“我才不管好不好看,之前答应了谢则凛不去见他的。”
“行吧。”傅云意声音有点哑,“那我晚点儿给你问问,他要不去我过来接你。”
又聊了几句,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钟向窈越听傅云意说话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问了一嘴:“你嗓子怎么哑成这样了。”
“哦我没给你说啊。”傅云意漫不经心地扔下了一枚炸.弹,“我跟钟其淮睡了。”
“……”
钟向窈的瞳孔骤然紧缩:“你说什么!”
“不用这么惊讶。”傅云意似乎压根没放心上,“都是成年人了,是人都会有欲望,一.夜.情而已,我也没想跟他怎么样。”
钟向窈关心的根本不是这个。
听到她淡漠的语调,隐约夹杂着几分颤意,立马坐起来:“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哪儿有的事。”
“我就说他昨晚没回家,这么大年纪,还欺负小姑娘,等会儿我就去给爷爷告状。”
钟向窈气急败坏的模样惹得傅云意失笑,她吸了吸鼻子:“你别闹。”
挂断电话后,钟向窈怔忡地呆滞许久。
发小聚会被定在一月初。
二十八号,钟向窈一早就去了公司练琴,下午回到家,发现都在急急忙忙打扫卫生。
她随手拉了个人:“怎么了?”
“今晚家里临时有客人要来,老爷子让我们准备准备。”
客人?
这个时间点哪儿来的客人。
钟向窈揣着纳闷走进,瞧见钟怀良与钟老爷子坐在沙发上,她换了鞋过去打招呼:“听说等会儿有客人来啊,谁呀。”
“两位老朋友。”老爷子言简意赅。
喝了口水,钟向窈盘腿坐在地毯上剥了个橘子,一半递给老爷子,一半给了钟怀良:“我认识吗?不认识的话我这会儿出去。”
她最烦应酬,尤其是面对不熟的人僵笑。
钟怀良接了她的话:“你认识的。裴家爷爷跟裴霁过来拜访,他们好些年没回来了,今天突然告诉你爷爷要过来。”
裴家曾在云水巷住过一段时间。
从钟向窈出生开始,两人就是隔壁邻居的关系,连抓阄都是一前一后,甚至裴霁的钢琴启蒙,都是钟向窈的二伯母亲手指导。
关系可见一斑。
钟向窈撕橘子白丝的动作停了两秒,仰头犹豫着问:“不然我这会儿出去成吗?”
“现在怎么出去。”钟怀良不赞同,“你裴爷爷专程来看你的,况且人知道你在家。”
钟向窈吞下口里的东西,决定如实相告:“我跟裴霁很久没联系了,怪尴尬的。”
“没关系。”钟老爷子摸摸她的脑袋,垂眼若有所思,“倒是我一直没问你,当初怎么就跟裴家那小子不来往了?”
钟向窈张了张嘴正欲开口。
管家绕过屏风走近:“裴家二老与裴小少爷已经到门口了。”
“行。”钟老爷子对钟向窈说,“我跟你大伯去接客人,你上楼换身衣服再下来。”
说完,两人直接起身离开。
钟向窈轻啧了声,脑间第一时间想到了谢则凛的阴阳怪气,莫名觉得一阵心虚。
回房间花了十分钟换衣服,下楼时,眼看披散的头发有点乱,她顺手绑了个高马尾。
一身烟粉色的休闲风运动套装,小脸素净,不像二十二岁的人,倒像是未成年。
钟向窈趿拉着拖鞋慢悠悠地下楼。
刚一拐弯,就看到坐在单个小沙发上的年轻男生,不知听到什么,低眼笑着。
他穿着白色高领毛衣与牛仔裤,双手交握,上半身稍稍朝前倾,黑色额发随意散落。
温和明朗,光风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