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是,当年王爷……”石太医猛然闭嘴,因自知失言,面色有些僵硬。
贺渊笑了笑:“有话就直说吧,没什么好避讳的。”
石太医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有点傻眼,见他眼风再次扫过来,连忙回神,磕磕巴巴道:“当年王爷中毒留下了病根子,是下官为王爷诊治的。幸得王爷信任,下官一直为王爷诊治至今,王爷若是还相信下官,不妨让下官再瞧瞧,如此下官也好改一改药方。”
贺渊不接他的话,似有感慨:“十二年……其心何其歹毒。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石太医摇头叹道:“过了这么久,王爷还想追查,恐怕不容易。”
他还有一句话没敢说,当时贺渊虽然年轻,却势头强盛,而先皇已经病重,不管是谁下毒,都跑不了皇权争斗,岂是轻易能查出来的。
贺渊也不指望能套出多少有用的消息,为了避免他起疑心,就没有再多说,至于他再次提起的身体检查也没答应。
石太医走后,贺渊起身走到窗前,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本以为接手的是个烂摊子,没想到还有更大的烂摊子在等着自己,他一直在忙着了解情况、巩固势力,都没注意过这身体有没有问题。难道要自己来一下,给自己吃一颗定心丸?
贺渊面色难看地回到书案前,也没注意忙了多久,再次抬起头时发现外面天色有些阴沉。
他不习惯做事的时候有个不相干的人杵在旁边,早把书房伺候的小厮打发走了,这会儿书房里没有别人。他看外面似乎要下雨,便起身去关窗,刚把手伸出去,就见前面走过一个人,正是之前曾吩咐去查事情的心腹护卫宋全。
宋全走到门口求见,得了允许后走进来,递给他一份口供:“启禀王爷,之前下毒之人已经招供,说是受了季将军的指使。”
贺渊接过口供看了看,蹙眉回想了一下:若记得没错,季将军应该就是忠义侯薛冲的岳丈。
“就只有季将军?”
“是,他只供出了季将军。”
贺渊沉吟片刻,点点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宋全离开之后,贺渊在书房坐了片刻,起身走到廊檐下:“何总管。”
何良才立刻从角落里钻出来,躬了躬身:“王爷。”
“王妃回来没有?”
“回王爷,王妃回来有一段时间了。”
贺渊抬脚就往薛云舟的院子走去:“不用跟着。”
“是。”何良才看着他的背影,暗道:果然还是惦记的嘛,也不知大喜之夜为什么非要睡书房。
贺渊到了薛云舟那里,抬手制止了余庆的通报,只问道:“王妃在哪里?”
余庆答了句“在书房”,就非常识趣地避开了。
贺渊走到书房外面,透过半开的窗子,正看到薛云舟一手撑着脑袋,另一手时不时动一下,似乎在翻书。
他停下脚步,目光直直看着里面的人,若有所思。
薛云舟此时正翻着一本账簿,这是便宜爹留给他的嫁妆之一,里面显示着其中一个铺子去年一年的所有收支账目。
看着看着,他便发觉有些不对劲了,不由微微眯起双眼,过了一会儿,眼里透出几分冷意,哼笑一身,提起笔在空白册子上重新记账,把古代繁琐的记账方式转换成现代记账方法。
他每年寒暑假都会被二哥拎到公司实习,早已把看账本练成了看家本领,现在把手里的账目整理一下,才写了一小部分,就发现了好几处猫腻,气得差点把笔摔了。
“老东西!”薛云舟在账本上拍了一掌。
估计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个书呆子,薛冲造这么一份假账目,肯定不会料到会被书呆子识破。
什么年年盈利,放屁!
这是丢垃圾丢到我手里了?
薛云舟再次支起脑袋,一边思索着对策,一边无意识地转动着手里的毛笔。
窗外的贺渊正觉得他的言行举止眼熟得过分,突然发现毛笔在他脸上甩下几滴墨汁。
贺渊:“……”
☆、第7章 调查
薛云舟浑然不觉脸上的异样,两根手指夹着毛笔转了几圈又停下动作,对着账本越看越火大,恨不得立刻把所有的嫁妆都检查一遍。
万一连金银玉器也都是假货,那自己岂不是亏大了?不过侯府应该不会这么没品吧?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啊!
薛云舟自我安慰了一番,总算按捺住即刻起身的冲动,决定明天再去检查,眼下先把账理理清楚再说。
薛云舟站起身,把毛笔横到嘴边,张嘴叼住笔杆子,腾出两只手在案头翻了一阵,嘴里含含糊糊念念有词。
“老东西,你欺负我就算了,要敢欺负我娘,我跟你没完!”
站在外面的贺渊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里面的人,特别想进去把他的脸摁到水里洗洗。
薛云舟重新坐下,毛笔一颤一颤:“老东西,我诅咒你生儿子没菊花!”说完愣了一下,连忙改口,“呸呸,是以后生儿子没菊花,算了,还是没鸡鸡好了。”
薛云舟把账本迅速翻了一遍,虽然还没细看,但基本已经猜到,自己被坑了。
坑儿子……这爹真够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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