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有钱的肯定是大臣!
长乐帝道:“河堤修成那个样子,工部肯定跑不了。”
徐志穹点头道:“浮州知府也跑不了,拾掇了这两个,差不多能有二十万。”
长乐帝摇头道:“少了,光是工部尚书都不止这个数,若是再多杀两个……”
多杀几个,或许这五百万两银子就能凑出来,但长乐帝明显有顾虑。
他刚继位不久,若是直接对群臣开刀,难说会招致什么样的后果。
徐志穹看出长乐帝的心思:“先把工部尚书和浮州知府处置了,有了这两个人做样子,我再从其他官员身上敲出一百万银子!”
长乐帝算了算:“这样下来便有两百万了,剩下的三百万,可以从北境筹集一些。”
“北境不好等着发饷么?”
长乐帝道:“纪骐前两天送信给我,说毛刹最近忘了疼,敢到白原行省去抢掠,问我要不要打一仗,
我想着手里没钱,怕出闪失,就没敢答应,若是能先凑出两百万银子,可以先给军士发一笔饷银,再发一笔赏银,然后再和毛刹打一场,打赢了,能从他们那里要来不少银两!”
战争赔款么?
徐志穹眼睛亮了!
以前都是大宣给图奴赔钱,现在终于能捞回来一笔,这买卖必须得做。
可打仗收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剩下的银子还得找地方筹措。
“除了大臣,还有谁有钱?”
长乐帝思量片刻道:“还有商人,可商人的钱怎么拿?加税?咱们加税,他们加价,钱不还是出在百姓身上?”
徐志穹摇头道:“那不妥,还得从莺歌院入手!”
长乐帝赞叹一声:“兄弟,我就知道你是个有血性的人,你今夜就去莺歌院,咱们把招牌挂出来,运侯加上掌灯千户,一晚上怎么也得五百两,你记得把灯也带上,咱们讲究的就是一个身份!别人不说,我六姐肯定去照顾你生意!”
“想甚来,我另有主意,咱们先把工部的事情办了,我去找个懂行情的人问问,先想想用什么罪过把工部尚书搬倒。”
长乐帝道:“兄弟,我知道这事不容易,但你不能直接抄他家去,得想办法赚个心服口服。”
……
望安河,画船之上,徐志穹和御史张竹阳对饮。
喝过一杯,张竹阳笑道:“运侯念及旧情,愿请张某一聚,实乃张某之幸。”
徐志穹笑道:“不要客气,我没带钱。”
这艘两层画舫,光是租一晚便要五十多两银子,徐志穹哪舍得花这笔钱。
张竹阳干笑一声道:“运侯哪的话,能与张某同席共饮,便是看得起张某,区区一桌酒菜,哪还能让运侯破费。”
徐志穹点点头道:“你说对了,我是真看得起你,今天叫你来,是有一桩生意给你。”
张竹阳一怔:“还请运侯细说。”
“当初我让你参倒了田金平,你赚了名声,还升了官,今天又有一桩好买卖,可比那老知县肥的多。”
张竹阳不动声色:“运侯所指何人?”
徐志穹道:“工部尚书廖书鸣。”
张竹阳闻言,眉头紧锁。
徐志穹抿了一口酒:“有难处?”
张竹阳点点头道:“难处确实是有。”
“怕抓不到罪证?”
张竹阳摇头:“浮州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去年新修的河堤,两场春雨就溃了,光是这件事情就能让他革职,
而且不止浮州一处,全国各州县的河务都归工部打理,廖书鸣从中获利甚巨,只要把逐年河务的账册查验一番,其中破绽数不胜数。”
徐志穹诧道:“那你还有何顾虑?”
张竹阳叹道:“廖书鸣善于经营,在同僚之中甚是康慨,我且这么跟你说,御史台里,收过他好处的人不止一半,除了王彦阳、邱栋才那几位真君子,试问有谁没收过他的银子?
我若上书参他,且不说我自己都摘不干净,御史台同僚群起而攻之,我也招架不住。”
徐志穹低声道:“有没有办法把御史台压住?”
“办法确有,且看运侯愿不愿意出面!”张竹阳给徐志穹倒了杯酒,“先把此事告诉王彦阳,让他先行上本,弹劾廖尚书,
王彦阳刚直不阿,又与廖尚书素无往来,有他上奏,别人挑不出毛病,御史台畏惧他名声,也不敢掀起风浪。”
“王彦阳一本奏章就能参倒廖书鸣?”
“参不倒!”张竹阳摇摇头道,“若只有王彦阳一本奏章,只怕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但王彦阳上奏,邱栋才等人必定随之上奏,届时我再说服一批同僚,一并上奏,这才能有些声势!”
徐志穹点头道:“我这就去找王彦阳,你也把奏章准备好。”
张竹阳拉住徐志穹道:“这事还不能心急,光是上奏,依然参不倒廖尚书,你且想一想,廖书鸣把御史台打点的如此妥当,内阁那厢还能差了礼数?内阁若是不予拟票,参了也是白参。”
徐志穹皱眉道:“若是证据确凿,又有御史台奏本,内阁凭什么不给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