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给过了。”萧煜凝视着她,眸色不自觉柔了几分,“剩下的都是你的。”
都是她的?
苏织儿盯着那诱人的杏仁酥,不禁勾起了唇角,一双眸子亮闪闪的,高兴得活像个得了糖的孩子。
虽想着留着以后吃,但她还是没忍住又往嘴里送了两块,才将剩下的杏仁酥重新用油纸裹牢,藏在了角落里。
晚食苏织儿用剩下的面粉烙了野菜饼,然这昔日令她爱不释手的野菜饼,今日苏织儿吃着却觉得没甚滋味。
因她始终都在回味方才那杏仁酥的甜香。
甚至连睡下后,都仍在嘴馋地舔唇,不过她并未回味太久,因着很快她便觉出不对劲。
苏织儿只觉周身发痒,且痒得越来越厉害,这种痒和她先前吃了小红果子的痒不一样,痒得更加难忍,甚至脖颈手臂生出一片片的凸起。
她也不知这是怎么了,只能伸手在身上各处抓挠。
苏织儿即便拼命忍耐却仍是泄出唇间的娇吟声不住折磨着躺在她身侧的萧煜。
萧煜毕竟是男人,两人挨得近,女子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尖,本就扰得他夜里难眠,再听到这样惑人的声儿,更是令他的呼吸不自觉粗沉了几分。
他闭着眼定了定神,只想装作没听见,可片刻后,却觉单衣被扯了扯,女子娇柔妩媚的声儿揉着几分哭腔,在他耳畔幽幽响起。
“夫君,我背上好痒,你能不能……帮我挠挠?”
第33章 突发
若非实在没办法, 苏织儿也不会厚着脸皮提出这般羞人的要求。
她皱着眉头痒得扭了扭身子,见萧煜仍是背对着他毫无反应,嘟了嘟嘴, 又伸手轻推了他一把, 撒娇似的唤了声“夫君”。
方才她推他时都感受到他动了,可他偏偏还要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那声娇娇滴滴尾音上挑的“夫君”, 令萧煜顿觉脊椎一麻, 他无奈地闭了闭眼,低叹了口气, 转身道了一句:“背过去。”
苏织儿登时听话地背过身子去,因实在痒得厉害,此时也顾不得羞, 忙将棉被往身前扯了扯,露出后背来。
萧煜沉了沉呼吸,方才缓缓伸出大掌,落在那单薄纤瘦的背脊上。
大掌落下的一刻, 他明显感觉那瘦削的身躯下意识缩了缩,但很快又放松下来。
他微微蜷起五指,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几不可察的哑意,“哪儿痒?”
“都痒。”苏织儿说着, 又扭动了一下身子,揉着哭腔的嗓音里透出几分委屈,“不知怎的痒得厉害,也不知是不是今日错吃了什么东西,好似发了疹子。”
萧煜闻言剑眉微蹙, 透过薄薄的单衣,他的确在苏织儿背上感受到些许凹凸不平, 他屈动五指,小心翼翼自上而下给她轻轻挠着。
可他的动作实在太轻,对苏织儿而言不但起不了效果,反是觉得更痒了,她忍了片刻,到底还是忍不住低低道:“夫君,重一些……”
听得此言,萧煜微皱了皱眉,但还是默默依她所言加重了力道,紧接着便听苏织儿因着舒服而不自觉自鼻尖发出的一声嘤咛。
这虽是无心,却令人醉魂酥骨的声儿,让萧煜动作骤然一僵,喉结上下滚了滚,一股子燥意陡然窜上使得他愈发心猿意马。
温香软玉在侧,若换做旁人,不一定还挨得住,可萧煜到底是君子,晓得纵然苏织儿是他堂堂正正的妻子,他也没有平白在这个时候欺负她的道理。
何况,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与她圆房,不仅因着那时也非真心娶她,而且大澂素来注重女子名节,他想过若将来有一日她后悔,与他和离后再嫁,就算担着二嫁的名头,但拥有完璧之身,她那夫君定也会因此对她更好些。
萧煜试着压下那肆意流窜的燥意,只一下一下继续替苏织儿挠着背,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那厢逐渐没了动静,好似睡着了,他才迫不及待地松开手,替苏织儿盖好棉被,复又背过身后。
来了这么一遭,本就觉浅的萧煜自是格外清醒,几乎没了睡意,只能阖眼小憩。
熬到大抵深夜时分,三更快过,漆黑静谧的里屋蓦然响起一阵意味不明的呜咽,伴随着急促而凌乱的喘息声。
萧煜缓缓睁开眼,下意识以为是苏织儿做了噩梦,他转过身,半支起来去看,面色却霎时凝重了几分。
因此时的苏织儿虽紧闭着眼睛,却并不像是做噩梦,她额间大汗淋漓且正张着嘴艰难地喘着气。
“苏织儿?苏织儿!”
萧煜唤了两声,却不见躺在炕上的人有丝毫醒转过来的痕迹。
他坐在原地,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少顷,他才回过神,忙扯过棉袍穿上,匆匆出了草屋,直往对面而去。
牛三婶尚在睡梦中,隐约听见敲门声,不由得皱着眉头醒过来,看这外头还是黑洞洞的,家里的男人又不在,她顿时警惕起来,蹑手蹑脚下炕去,顺手抄过倚在灶房墙角的耙子,隔着门问道:“谁啊?”
“三婶,是我,周煜。”外头人答。
听着熟悉的嗓音,牛三婶这才放下心来,将门开了条缝,往外一看,果然是织儿那沉默寡言的男人。
昨儿听孩子他爹说,这周煜可帮了她家一个大忙,若不是他,那野蕈也不会卖那么好的价钱。
可这深更半夜的,从来未踏进过她家院子的人怎会突然来敲门呢。
牛三婶敞开屋门,借着稀薄月色,见他剑眉紧蹙,略有焦急,纳罕道:“是周煜啊,你这时候敲门,是有什么事儿吗?”
“三婶。”萧煜道,“苏……织儿她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听得苏织儿有恙,牛三婶也顾不上问太多,忙里忙慌跟着萧煜去看了苏织儿。
果见她躺在炕上,神色似乎很是痛苦,摸了摸她的手脚,亦凉得厉害,牛三婶连喊了好几声,却见苏织儿连眼皮也未掀,顿时急道:“呀,这叫也叫不醒,好似很严重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我看还是赶紧送到镇上看大夫的好。”
说着,又轻轻啧了一声,无措地在原地打转,“唉,真不是时候,我家那口子昨儿傍晚刚回来,又教里长差着去县城办事去了,估计天亮才会回,这,看织儿这样,也耽误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