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的心被狠狠揪起。
停顿了很久,她最终回应席遇的仍然只是两个字。
“抱歉。”
话音未落,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要无怨无悔、始终如一的走下去,不能再给席遇一点点的希望或是企盼。
“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傅司言端着一份餐点走过来,“有点太晚了,只有这个。”
是一份很精致可口的中式简餐,香气四溢。
“我不挑食的。”姜暖轻按一下关机键,将手机丢到了一边。
看着姜暖鼓着腮帮子,像只小松鼠一样嚼啊嚼,傅司言终于卸下了这段时间一直压在心头的重担,收起了重重防备。
他家的小女人像只自由无拘束的小精灵一样,天生天养,无论做什么事情,那副认真的模样都能狙中他的心。
“明天有什么安排?”姜暖往嘴里塞了一整只虾饺,有些含混不清地开口。
其实换在往常,她是很注意用餐仪态的。嘴里含着东西就和人交谈这种事情,更是绝对不可能发生。
然而此时此刻,在这间并不算多宽敞的房间里,只有她和傅司言两个人,她才可以无拘无束的,呈现出最本真的样子。
“陪你去找坦桑石,如果顺利的话,剩下的时间都给你支配。”
傅司言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张口便答。
再次躺在床上,傅司言就在自己枕边,姜暖心中却有说不出口的话。
在下了飞机,站上这片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时,她没有后悔过;在她怎么也找不到坦桑石的踪迹时,她也没有后悔过。
但现在,她心中产生了强烈的自我怀疑。
她来到东夷,真的不是在添乱?
在她来之前。席遇和傅司言都有着各自的计划。可当得知她出现在东夷的那一刻,所有的原定计划全都化为齑粉。
他们宁可休战,也不愿意对她造成伤害。
这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公平的吗?
“……傅司言?”
她用气音轻轻喊着身旁男人的名字。
良久,回答她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她在期待什么?
姜暖闭上眼,试图把脑海中杂七杂八的念头全都抛开。
忽然,一片温热的胸膛靠了过来。
伴随着那声吐字不太清楚的,下意识的应答。
“别怕,我在呢。”
同一时间,华悦酒店最豪华的套房里,席遇一腿弯曲,一腿平放,靠着床坐在地板上。身旁的空地上,歪歪扭扭躺着两个早就空了的酒瓶。
他拿起身旁放着的厚厚一沓雪白的纸,上面印着密密麻麻的字。
是一份文件。
左手单手打开了一瓶新酒,辛辣的滋味顺着咽喉食管蔓延到胃部。
右手抓起那一沓文件,狠狠往上一抛。
顿时散成一张张的白纸,飘飘洒洒,在空中打着旋落下。
高度的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眩晕感疯狂地包围了他,胃里火辣辣的疼,翻江倒海的感觉差点让他吐出来。
他闭上眼,嘴唇微动,看口型,好像是个人名。
姜暖。
……
第二天早上,姜暖醒来的时候,傅司言竟然还在睡着。
这可是少有的事。
这男人一向作息严苛,平常恨不得她醒来的时候早饭都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