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言当然明白他在想什么。
这一次是向繁星先出手伤人,只要留她一条命,就都可以判定为“自我防卫”。
趁这个机会,光明正大地做掉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免得再留下今日这样的祸根。
要知道,向繁星一旦失去了这个孩子,便要被执行无期徒刑了。
也算是,彻底替姜暖解决了这个麻烦。
“叮——”
手术室上的灯一闪,门应声而开。
一张洁白的床单,将病床上的人盖得密不透风。
姜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的胸口剧烈起伏两下,随即爆发出痛苦而绝望的哭声。
怎么会……
“别哭了,你这是要把我送走啊……”懒洋洋地声调伴随沙哑的突然凭空响起。
“护士小姐,我让你给我盖张白布,没让你把我盖成死人啊喂!好歹留个脑袋在外面吧?”
推车的护士小姐闻言,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把白布一扯。
哈?!
姜暖的哭声顿时停了,呆呆地看着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的席遇。
虽然看上去虚弱得不行,但确实还活着。
“你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了?这点小伤……嘶——”
姜暖破涕为笑。
护士小姐终于听不下去了,“麻烦你有点自知之明,差一点就烧到动脉了,再晚十分钟过来,神仙也救不了你!”
席遇费力地扭过头,一笑,“谢谢神仙。”
这下,护士小姐也生不起气来了,只能故作恼怒地瞪他一眼。
“你看,这不活蹦乱跳的吗?”傅司言跟在姜暖后面,一起往病房走。
席遇气得咬牙,“傅狗你可闭嘴吧!我告诉你,你这人情欠大了——”
姜暖鼻尖又是一酸,差点让眼泪再次掉下来。
她从来没奢求过什么,公司,工厂,钱,权,名利,这些她全都可以不要。
她只希望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好好的。
她真的满足了,恳求上天,千万不要再伤害任何一个她珍视的人了。
忽然,手链上的天晶石折射出一缕刺眼的光芒,转瞬即逝。
好像是在应和她心里的乞求。
进了全医院最高档的单人病房,姜暖坐在一旁的陪床位上,心里仍然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家属?”医生走过来,直接找上了姜暖,“病人左肩处有大面积烧伤,好在没伤到动脉和骨骼,目前已脱离生命危险。”
“不过,鉴于伤势严重,建议你们始终留一个人陪床,或者请一名护工,至少还需要在医院住半个月的时间。”
交待了这么一句,医生便转身离开。
傅司言给叶特助使了个眼色,叶特助便赶紧过去交各种费用。
姜暖长叹一口气,“既然这样……司言,你先回公司忙你的吧,我在这里陪他。”
“噗嗤——”
趴在床上,盖着白床单的席遇笑得十分灿烂,“是啊,傅总,我看你那张苦大仇深的脸闹心,不利于病情恢复。”
“你就是欠打,向繁星的玻璃瓶怎么没往你脑袋上砸?”
傅司言不冷不热地和他怼了一句,转身看向姜暖,语气顿时温柔起来,“你自己可以吗?要不要我调些人手来帮你?”
“啧。”
“不用,你让人去席氏把王森找来吧,我自己照顾他也不太方便。”
交待完傅司言,病房里只剩下她和席遇两个人。
“现在可以让我看一下吗?”姜暖起身,便要去掀那块白布。
“不行,你给我老老实实坐那儿,别想趁我不能动就占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