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带着龙入云,这会应该正按照我们预料的到了海清社了,万家忌惮云姬久矣,早前根据我们的线眼汇报,他们就是捉摸不定云姬是真的受创,还是假的,万商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自然不会错过一探虚实的时机,所谓狗咬狗一嘴毛,我们伺机而动!”
姜蕊晴一边沏茶,一边心烦意燥的说道,“但公子在他们手上,他们自然会大加利用,我们投鼠忌器,这如何是好?”
任始休奇怪说道,“小晴,你冷静点,我以前还赞你每逢大事必有静气,而你在蛇窟那会,也做得分明极好的,我还以为你已经彻底成器了呢,怎地老师一回来,你就故态复萌,如此惊慌失措?这么些日子,你还没学会独立啊?”
姜蕊晴懊恼跺脚,“老师,公子现在与狼共舞,甚至可能与狼共眠……难道您就不担心么?”
任始休哪能看不出来她那点小心思,暗暗感慨,不知不觉,这丫头已在年岁里玉立长成了啊。
他呷了口茶,才说道,“一半一半吧,确实是龙潭虎穴,令人担忧,但他们既然不公开表露他身份,还时不时暴打他,令他旧疤未祛又添新痕,就是要令他没法康元,好关键时刻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但他们又怎么知道呢,傲然身上的药典功法,还有七八载的药浴,令到他脱胎换骨,体质和别人不一样,我们压根不用细看他容颜,就能通过这些特质,直接感觉出来他是谁。所以没到云姬跟我摊牌时候,她是不会动他的。再说了……”
老人将茶水尝尽,姜蕊晴赶紧给他续上,“再说了,你或许不知道……因为你没彻底想起来,但云姬那老怪物必定是牢牢记得的,傲然他有些特别,有他在手上,苏府的那东西,她直接得到的机会也大。所以她不会犯浑的。”
“原来是这样,”姜蕊晴想了想,忽又问道,“少爷究竟是怎么弄成这般模样的,您从二岱山废墟将钱多多带回来,他有没有说什么了?”
任始休摇首,说道,“他也不清楚,我抵达的时候,他还在外延,和傲然走散已久,他被毒虫咬伤,剧毒缠身,若不是我赶到,怕早已交代在虫巢边上了,他压根不知道中心区发生了什么。至于傲然,我遍寻不着,只得离开,我给钱多多拔除毒素,就让他赶紧奔赴宁海,暗里助万商一臂之力。”
“老师好算计,难怪龙五也坐不住了。”
姜蕊晴说道,“但我总觉得龙入云有些靠不住,毕竟是龙家的人,他性子隐忍,为了家族,他还有什么做不来的?万一他与云姬有什么默契,咱们岂不是养虎为患……”
“可能性不大。”
任始休说道,“他和你家公子是表亲,甭管我们和他之间如何,这是我们联合他,孤立以后万家的大好契机。”
“谈何容易,就因为他和公子是表兄弟,龙家才处处警惕着他呢。”
说到这里,姜蕊晴目光落在榻上女子空落落的一只袖子上,“晶锐缺了一条手臂,真的无碍么?”
“有舍便有得。”
任始休说道,“对于有些人而言,甚至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不完美和缺憾,往往正是理性完美的重要一环。人或者事物,因为缺陷,从而抵达一个前所未有的极致,也并非不可能。她缺了一只手,意味着她必须全力依赖另外一只,她剩余的这只手,将会比之前任何一只手都来得强壮和完美。”
“我庆幸自己是您弟子。”姜蕊晴只得苦笑,“现在我终于明白,老师您为什么非要将公子穷养了,只因为您心思瑰丽诡异,您从不按常理出牌。任何人有您这样的敌人,都要头大如斗。”
任始休摆摆手,“老啦,你老师我老啦,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拉,不过老师虚活了几十年就能明白的事情,有些人却千年万载不能明白……小晴,你也去吧,去帮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