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青撇下老爷子,快跑两步进屋了。
话说,今年夏天沈庆仪回来过一趟,但只回来休了个假,不几天就回去了。
两国之间机票价格高昂,出差还好,私人来一趟不容易,而且关于去甲斑蝥素和蒿甲醚的国际专利,当沈庆仪知道它属于自己的祖国后,就一直在盯着。
这不,已经到十月了,她才筹划着,想要再回来一趟。
听到女儿的声音,她先问:“青青,顾培在吗?”
林白青看了眼身后的丈夫,点头说:“在呢。”
沈庆仪轻轻叹了口气,才说:“他听说了大概会很失望,因为我们在申报的过程中遇到了很多歧视和阻挠,两样药品的专利得到明年3月份才能获批。”
“3月,您确定?”林白青声音一提。
沈庆仪叹了口气,说:“相比于ciba别的专利是晚了点,但妈妈已经尽力了。”
“不不,一点都不晚,要是没有您……”林白青话到嘴边,又生生住了嘴。
因为在她没有重生的上辈子,部队的专利特别小组只为蒿甲醚申请了国际专利,而且因为国家没有加入wto,没有强大的国家支持,那个专利整整折腾了五年,要到1997年才能正式被批准下来。
而花国所研发的别的药品,要直到两千年以后,才能大规模申请wo专利。
但这辈子因为有沈庆仪,两项专利提早了三年就获批了。
花国在国际社会遭受歧视,排挤的大环境也不是妈妈一个人就能改变的。
而花国人,越是走向高层面,就越能体会那种,在国际社会遭人白眼的难受。
估计妈妈这趟帮助部队专利小组,没少受人白眼。
林白青本来是想等妈妈回来,给她个惊喜的。
但想了想,还是选择现在就说:“妈……”她又说:“我怀孕了。”
楚春亭和顾培也进屋了,顾培还好,楚春亭一脸得意,竖着耳朵在听。
他心说柳连枝是个怪脾气的老太太,听说外孙女怀孕了会不高兴,沈庆仪可是林白青的妈妈,也是个温柔,明理的女性,她肯定会高兴的。
这老爷子天生嚣张跋扈,自己开心,就要强迫大家跟他一样开心,所以此时在等沈庆仪的反应,比林白青和顾培,小青几个都紧张,而且更加期待。
结果沈庆仪又让他失望了,因为电话里先是倒抽一口冷气,过了好半天,沈庆仪直接是惊叫:“什么,你怀孕了,你为什么要怀孕,为什么不做避孕措施?”
楚春亭有点呆住,心说自己这儿媳妇怎么这样子?
他生气了,甚至气到都顾不得儿子已死,儿媳妇是个二十年的寡妇,想要打电话臭骂她一顿了。
顾培也重新又紧张了起来,毕竟沈庆仪是岳母,她的态度对林白青特别重要。
电话里的沈庆仪比刚才的柳连枝更加激动:“青青,你还太小了,你的盆骨甚至都没有发育完善,听妈妈的话,现在生孩子并非最好的选择,作为母亲,我建议你……”
小青刚端了菜进来,也吓了一跳,心说庆仪妈妈怕不是要劝姐姐流产吧。
楚春亭给吓的,差点没当场中风,厥过去。
顾培其实很惭愧,因为妻子才23岁,确实还不到生育的最佳年龄。
而就在仨人以为到手的孩子要飞了时,林白青只用了一句话就说服了沈庆仪!
她说:“妈,您如果没失忆的话,您就会知道,当初您怀孕时,外婆也跟您说过一样的话,但是您选择了生下我,然后,才有现在的我……”
回头看着紧张的像只生了气的河豚,双眼怒圆的楚春亭,她又说:“我知道,您生过孩子,知道生孩子的苦,所以不想我也辛苦,外婆也一样,听说我怀孕后一直在默默垂泪,但是她有您,您有我,我也会有我的孩子呀,您放心吧,我自己就是医生,我保证孩子会很顺利的出生的。”
楚春亭给孙女瞪着,受不了她的目光,一脸簌簌又悻悻的,低头看鞋尖了。
他以为柳连枝不高兴,是因为不喜欢孩子。
觉得沈庆仪竟然让女儿去打胎,简直不可理喻。
但他不知道的是,一个女人,当为人母,当了妈妈,经历过生产,就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怀孕,也经历一趟那样的苦难。
这也是为什么柳连枝会那么难过。
是因为她怀过孕,生产过,带过孩子,知道那有多么的艰难。
一代又一代的母亲,因为经历过苦楚而为自己的孩子难过,但一代又一代的女性,又因为母爱,在母亲的眼皮子底下,要重复母亲经历过的痛苦。
而楚春亭这种大男子主义,不懂吧,还总爱显眼,出风头。
又叫林白青怎么能喜欢他?
她倒是想强迫自己喜欢他,但她一看见这楚老头,就忍不住要生气,要发火。
虽然此刻老头子尴尬的要死,头都不敢抬,但林白青还是瞪了他老半天。
“把电话给顾培吧,既然你怀孕了,我必须交待他一些事情,他要做不到,我饶不了他的。”沈庆仪说着,直接在电话里抽噎了起来。
“好,我现在就让他接电话。”林白青说。
而经沈庆仪这样一搅和,楚春亭就更加不好意思说那块玉的事了。
但他又是个小心眼,不愿意被柳连枝白白抢了风头,正好林白青说玉和翡翠对孕妇好,回家之后他于库房里转了转,第二天再来时,遂又给林白青带了一块玉包金的冰种佛牌,比昨天的玉坠还大,金光闪闪的,一股土豪王霸之气。
而不比那块观音坠子是单个儿的,佛牌是一套的,还有一对冰种手镯,加两枚耳环,并一只头钗,既要送人,当然要送全套。
老爷子很想告诉孙女,那一套原是清代的孝庄文皇后戴过的。
不过想想孙女的臭脾气,跟他一个德性,一说,只怕她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