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殷波溜进配药室,迅敏的他打开档案柜,从出库清单开始细细的逐页查看。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这层楼中心脏外科住院的病人,每天的用药用量,没有一笔镇定剂记录是大剂量的,并且每一笔记录的用量都在可控范围内。看着这些数据,殷波知道,方向偏了努力白费。不死心的他又找到入库记录,拍了好多组照片,打算带回去好好比对。
忽然护士室的铃声又响了起来,对殷波来说这铃声并不悦耳,每次它的响起总是因为某个病人的痛苦,在这阴森森的医院中,犹如索命的恶铃,催促着患者早些上路。
护士室先是派出了两个护士前去查看,紧接着护士们全体出动,都冲着一个病房而去,办公室里休息的医生和值班的医护们,一个不剩的都离开了原先的岗位。没等殷波反应过来全身而退,就有护士往配药室跑来。
此时的殷波可谓进退两难,依照他的身手一旦被发现,逃脱还是可以的,但是殷波想起奥尔登临走时对他说的话,让他不要逞强。想到自己但凡有退路,最好也是不要暴露,殷波躬身躲进了一旁的储物柜中,猫着身子与拖把为伍,与消毒液为伴。
霎时灯火通明,配药室的大灯被人打开,不似方才昏暗的灯光,殷波躲在储物柜中通过门上的透气孔,对外面的一切都看的清楚。什么人进来,什么人又出去了,什么人带着什么药品,这些都被殷波用手机镜头对着透气孔拍摄了下来。他不停的按动着拍摄,视频、照片,统统记录在了手机中。
此时linda也快步走进配药室,但是与别人不同的是,她并不着急拿药,脸上也没有抢救病人争分夺秒的焦灼。只是时不时的看看门口,在出库记录上书写着,很明显她所写的内容要比之前很多人多了很多。殷波抓紧时机,拉进镜头的距离,不停的拍照,他要核对这些数据,是否都用在了今天的病人身上。毕竟数量巨大,一个人是吃不消的。
殷波躲在储物柜中,听到走廊上哄乱一片,人们嘈杂的声音伴随着移动着的病床,向着一个方向而去,慢慢的走廊里又变得安静下来。等到配药室的灯光再次昏暗下去,殷波已在储物柜中呆了很久,半蹲着的他腿都麻了。
刚想出去,就看见linda又一次的进配药室,这次她自己都没开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匆匆记上点什么就离开了。殷波自然不会放过这最新鲜的罪证,果断出来拍了照,离开。
绕过一切可能出现在走廊上的人,殷波躲闪在回自己病房的路上。直至此时他才发现对门的门户大开,没有一个人在,里面的病人也不知去向,只剩下一地的狼藉。等到第二天殷波才从别的病人口中得知,对门的病人在去往抢救室的途中已经故去。
听闻病人去世,殷波顿时脑袋里清明了许多。昨夜linda正是在做假记录,这么多的药品怎样才能不被人发现呢?自然是把它们挂名在一个死人身上,并且挂上了“救人”的目的,很惋惜,故去的人开不了口,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人诟病这群奋力抢救人命的医生护士。
那么,linda的身边注定藏着赃物。
据殷波这几天的观察,护士们不比医生,医生忙完一天,如果第二天有手术或者不值班的情况下是可以回家休息的。但是护士们的工作,基本是上三天班,休息一天,这三天的时间她们基本不会离开医院。殷波打定主意,一定要找到linda藏赃物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