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峤从善如流:“谢公主为臣出气。”
温情尚没有一刻钟,暗卫就敲响了门。
上官峤起身的时候还偷香了一下,遭李持月嗔怪了一声。
“进来。”
暗卫走进来跪下道:“公主,城中的细作已经抓住了。”
李持月正想高兴,接下来的话就让她的心跌到了谷底,“是在水井边抓到了,他们往城中的井里都投了毒。”
夫妻二人皆肃了面色,他们对视一眼,从中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竟然忘了,比粮食更重要,是水。
偏偏吴树想到了这条毒计。
要是没水,他们坚持不了两天,之前做的事就全都白费了。
这时候还是想到了那些大户人家,上官峤说道:“流民未曾闯入富户家中的私井,那里的水应当还能用。”
虽然耽误工夫,但也只能如此了,
李持月越发感受到了叛军的急迫,最迟明天,援军再不来,他们就只能出城投降。
匆匆用过了饭,上官峤就要去城楼上守着,以防叛军突袭。
李持月一定要跟着去。
刚出了门,就见一个人站在暗处,喊了一声:“公主。”
知情!
李持月看到那熟悉的轮廓,激动地跑了过去,真的是知情!
“你怎么来了,你的伤好了吗?”她问道。
“伤已经好了,怪我来迟了。”
知情已经问过乙枢,知道公主这一路吃了许多的苦,心中愧疚更深。
三人一路说话往城门处走。
有知情在,无形中让李持月放松了许多。
—
叛军果然在夜半攻城了。
但是托白日挖出的壕沟的福,推着尖杵车要冲门的士兵没有冲锋和站立的地方,车也卡进了壕沟里,
吴树还忌惮那日的奇兵,特意派人盯住两翼,采用不追击只包围的战术,但是根本没有神兵出现。
虽然不知道那些兵去了何处,但显然是好事一桩。
吴树指挥手下攻城,车陷进了沟里,就拖出来,再去找木板铺出一条路来。
城上落石滚滚,城下的投石机,努力为攻城的士兵抢出空隙登上城楼,甚至还有火球划破了夜空,如流星一般。
一打起仗来,李持月就没什么帮得上忙的了,她能做的只是让乙枢找人去告知全城百姓,躲藏好。
之后,李持月便被知情护着,站在安全的地方看着战火蔓延,秋祝和解意也守在她身边。
上官峤会武功,这城中明面上又是他在指挥,当仁不让地要挡在最前线,也让他看得清楚,丹溪城已经不能再守。
可是一想到身后上万手无寸铁的百姓,挥剑的手又无法放下去。
战事一直到清晨,城上的士兵已经越来越少,人人都已经竭尽全力了。
李持月也知道不能再守了,说道:“上官峤,回来!我们走!”
“砰——”
是尖杵车砸碎了城门的声音。
“砰——”
尖杵车要撞出更大的入口,让叛军闯入城中。
百姓们被提前知会过,都已经躲藏了起来,城门处已经无人。
楼下已经能任叛军长驱直入,李持月跑过去要拉走上官峤,却被他一把推到知情怀里。
“知情,带她走!”上官峤脸上都是血。
“上官峤!你跟我走!”
我们已经尽力了!
李持月挣扎着,不肯将他独自留在这儿。
知情没有半分犹豫,带着李持月就往城外奔去,李持月眼睁睁看着自己离上官峤越来越远。
他还在举剑抗敌,没来得及看她一眼。
在上官峤心中,能拖延一分,能多杀一个人,对城中百姓就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