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姜之煦无暇顾及,只能哄着怀里的姑娘,细细的吻掉于似眼角泛出的湿意,轻哄着:“别哭。”
于似心口涌上了一股无法言说的哀伤。有情人尚且不能终成眷属。他们太过渺小,永远不知道意外会在某个时间里降临。
她抱紧了姜之煦。
难以想象,如果离开姜之煦,她会怎么办…
第28章
那天傍晚, 于似哭了很久很久。
抑制不住心底的哀伤。她想不明白,明明黎念那么活泼,那么健谈, 她还有那么美好的未来,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为黎念的遭遇而哭泣, 为她和男友坎坷的爱情而哭。她的悲伤里也掺杂了更多的私心,为自己的感情而迷惘了。
姜之煦着实不擅长哄人。
即使他能做到有所共情,也做不到像于似这般。内心更多的是唏嘘与惋惜, 暗道世事无常。可能他是有那么点冷血,他所有的情感分不出多得来, 只能全在于似身上。
他的确也因为这件事而为于似庆幸与后怕。庆幸出事的人不是她, 同时也后怕她自己一个女生住在这边,若不是他前段时间总往这边跑, 那么,会不会那个出事的人就很可能就是于似了。
姜之煦很少会有这种心理。从一出生就在象牙塔里的人,从来顺风顺水。但这次不一样, 那是一种钻进骨缝中挠心挠肺的后怕。
那天晚上, 于似睡得并不好。
兜兜转转醒了好几次, 做了两次噩梦,明明梦里的时间拉的很长很长,可实际时间却只有那么几十分钟。
入眼的都是漆黑的夜,身旁的人呼吸平稳, 牢牢的把她锢在怀里, 姜之煦的怀抱真的很温暖, 让她贪恋无比。
于似最后一次醒来时, 天边已经泛起了白肚,春日里, 天气慢慢长上来,朦胧的光从窗帘的边角缝隙里透出来,映的室内亮了些。
姜之煦也不遑多让。
他睡眠浅,于似的每一次惊醒他都有预感般跟着醒来。他动了动身子,侧对着于似,两人之间拉开了些微的距离。
浓稠的嗓音低哑,漫着鼻音,“再睡会儿?”
于似也面朝对着他,因着傍晚哭的太厉害了些,眼睛肿的有些不舒服,如实说:“阿煦,我睡不着了。”
姜之煦颔首吻了吻于似的眉心,掌心游移到她的背后轻拍着。这一天,心惊胆战的,谁都有些不好受。
出于于似的安全考虑,这也是姜之煦琢磨了一晚上的结果,他斟酌着与于似商量:“似似,去我那儿住吧。”
“我们同居吧。”
这一点,于似并没有表示很惊讶。她没有拒绝,姜之煦三天两头的往她这儿跑,与同居也相差无几了,只不过是换个地两人同住而已。
况且,她也是有点怕的。
这个小区给她留有了不太好且不可磨灭的记忆。
搬离小区那天,是个周三,春光和煦,小区里的玉兰仿佛并没有受到那晚风雨的摧残,依然尽情的绽放。
就像小区里的住户并没有因那晚的事而受到过多的影响,他们照常的上班,照常的过日子,偶尔谈论起来,也不过是唏嘘一场。
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铭记的也仅仅是受害者而已。
那天傍晚下班回来后,伴着斜阳,姜之煦往下运送行李,于似要带的东西不多,也仅是当季与几件夏季的衣服。
这间出租屋她没打算退,说不清是给自己留有的退路还是什么。在姜之煦面前,她只说爸爸若是从国外回来帝都,起码有个落脚地。
姜之煦又回了趟楼上。
于似楼下等他,逗弄着楼下的流浪猫。
可能是黎念这件事给她留有的印象太过深刻了,纵使仅仅才有过一面之缘,当看到黎念男友的时候,于似还是一眼就认出了。
他真的落魄了好多。
像是萎靡不振,熬了好几个通宵的模样,不知是刚哭过还是这几天哭的太多了,那双眼睛通红着。似乎也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目光,胡子拉碴,整个人像是被吸食了精气。
和于似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清秀的男人大相径庭。
他的身边跟着那只他和黎念共同养的‘抠脚大汉’,那只蓝猫也像是感应到什么,不如之前活泼了。
于似想上前去安慰两句,可是又能说什么呢,安慰的话再多再好听,也换不回来那个人。
况且,她没有什么立场。
那段感情对他们彼此来说太刻骨铭心,用情至深的人也许永远也无法释怀。
姜之煦的大平层太大太空旷了,于似搬过来几天还有些不适应,觉得不如自己的小出租屋温馨。她甚至有某几次在客厅说话时,还听到了自己浅显的回音。
搬过去的当天,姜之煦便拉着于似在门前给她录入了指纹,他好似对他们今后的同居生活抱有了很大的兴致。
那件事过后,于似的情绪一直不高,但也算不上低落。姜之煦的话语里总是逗她开心的,虽然嘴上不说,但彼此都明白。
周五那天下班后,易嘉难得这周末不加班也不出差,可把她给憋坏了,两人自那晚酒吧碰面后,就好像没见过了。易嘉还想着去于似的出租屋里两人一起住两晚,但听说她和姜之煦同居了,也就撇撇嘴着不了了之。
那晚,两人约着重新去把上次于似和姜之煦看得那场恐怖片又看了一遍。在易嘉的逼问下,于似才承认与姜之煦那天没看下去。
易嘉看破不说破,就觉得这俩人没干啥好事。
电影结束后都九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