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妄的唇角扬得飞起,幸好眼前的人看不到,他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描淡写地道,“是么?我先听着吧。”
话落,他的腰间就被轻掐一记。
薄妄低眸去看她白皙的小手,“干什么?”
“抱。”
她轻声落下一个字。
薄妄勾着唇看她,笑意几乎溢出来,但他等了几秒才装作淡定地将她搂进怀里抱住,一双臂膀拥住怀里的女孩,顺势“教育”她,“记住,以后看见薄棠绕路走,别搭理他。”
“……”
还来。
鹿之绫靠在他的怀里彻底无奈了。
醋吧醋吧,以后她吃饺子不用蘸料了。
……
小辈们的事总要有个解决的章程,丁玉君自认为人还算公平,和鹿之绫聊过,那就把薄棠也叫来聊聊。
这不聊还好,一聊,丁玉君才感觉家里的问题怕是大了。
不是薄棠露出什么马脚,而是他太无辜了。
他的故事里,他念鹿之绫在江南帮过他的好,所以鹿家出事时他特地去鹿家墓祭拜,这次回来见到鹿之绫也很激动,所以找她聊天,没想到鹿之绫会突然对付他,让他百口莫辨。
他的目光真诚,故事毫无破绽,甚至对鹿之绫和薄妄在谈恋爱表示震惊。
这完全推翻了鹿之绫的说话。
就是这样,丁玉君坐下来后想了想,细思极恐。
她信鹿之绫这个孩子,也从不怀疑薄棠的人品,但两人能造出截然不同的版本,就证明,其中一个藏了与表面完全不符的心思。
是鹿之绫,还是薄棠?
无论答案是哪个,都让她骇然。
“老头子,我们十几二十岁的时候有这样的心思么?”
丁玉君忍不住向旁边啃玉米的薄清林发出询问。
一个人装一时容易,可两个孩子在她眼里都是一贯品行极佳,要怎么装才能装到这个份上。
“二十岁就不吃玉米了?”
薄清林认真地反问,二十岁他也得吃玉米。
“吃你的吧。”
丁玉君叹一口气。
算了,这笔糊涂账就这么过去吧,她是不知道该怎么评断是非。
她伸手捏了捏眉心,忽然,在一旁啃着玉米的薄清林看向她,眼神掠过一瞬的锐利,“二十岁的滴水不露哪玩得过七十岁的火眼金睛,是你不想相信而已。”
说完,薄清林抬起手,快乐呼喊,“小浮生!我还要一根甜玉米!”
“……”
丁玉君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薄清林。
唯一一滴露的水,就是薄棠的飞机白天落的地,但却是晚上才回的神山。
可他说,他是想先回来看看城市的变化,还拍了照片,也给她看了,没有问题……
真的没有问题。
真的没有问题……
丁玉君缓缓闭上眼,眼中有着一抹痛色。
……
四叔公的寿宴之后,这事糊涂而过,一切恢复平静。
当然,只是看起来的平静。
薄棠和郁芸飞不知道在薄峥嵘面前怎么周旋的,薄峥嵘最终同意让他留在国内边读书边进财团长见识。
只是有薄妄的例子在前,薄棠作为弟弟只能效仿,从低做起。
薄妄长子长孙的风头仍然压在他的上头,这让郁芸飞焦躁得厉害。
于是在平静的表面下,财团、薄家暗地里的风云涌得越来越狠……
但这一切,和鹿之绫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薄棠把自己和她撇清以后,不再随便找她,而薄妄一般也不会把那些脏手段说来脏她的耳朵。
鹿之绫靠在茶楼的窗口,安静地凝望远方,凝望她世界里的空洞。
自从上次去了医院后,她就再没见过三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