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两个指甲盖大小的画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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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师傅说了,他愣愣的看了我半天说。

“是一件好事,但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和葛竹没事。”

“这事不用说,云白那样我也不是不知道,男人吗。”

我差点没哭了,师傅这么理解我。

我跟葛竹开始学指盖画儿,她叫指盖画儿,我回家的次数少了,因为我拉儿子的手云白都不同意,我只能是远远的看着儿子玩,心酸酸的,怎么会这样呢?

我想离开火葬场,离开这个地方,我父亲也同意,如果这样,就离开。

我跟葛竹商量了,她愣了半天说。

“当然是一件好事。”

可是我看不出来,她不太高兴。

我离开火葬场了,场长说,给我留着位置,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中国的第一代炼化师,一个优秀的炼化师,他这么说,我很高兴。

我虽然离开了火葬场,但是我还跟着葛竹学指盖儿画,她上班,我就去商店卖肉,这活也是父亲给我找的,我以为卖猪肉很简单,没有想到,很复杂,就是剔骨头,当天手就干上一刀,师傅说。

“你的肉不值钱。”

我去的,这货长得五大三粗的,我也不敢惹,如果我说我是烧死人的,他会怎么样?

下班,本想去葛竹那儿学指盖儿画儿,可是师傅说,徒弟都要请师傅喝酒,我就请了,反正有钱。

喝酒的时候我就要是烧死人的,在火葬场,我的猪肉师傅竟然从凳子上摔到地上,我没有想到,长得膀大腰圆的,竟然胆子这么小。

最奇怪的就是,他爬起来就跑了,我笑了,摇摇头。

一桌子的菜,我把葛竹叫来了,大来犯店有电话,火葬场有电话,只是要喊人,得等上一会儿。

葛竹也正好下班,来了。

“怎么一桌子菜?感谢我这个师傅?”

“感谢你就这菜可不行,这是感谢我猪肉师傅。”

我一说猪肉师傅,葛竹就“咯咯”的笑。

我说了猪肉师傅的事,葛竹就“嘎”的一下笑起来,把服务员吓得“妈呀!”一声,我也忍不住笑了,我也奇怪了,长得又高又大的人,竟然那么小的胆子。

第二天我去上班,猪肉师傅说死不教我,也不要我,我去找主任,那时候主任是最大的官了,在国营的商店里。

主任也听猪肉师傅说了,他看着我说。

“随意,随意,你干都行。”

我就卖上豆腐了,这个活儿不用师傅。我完全没有想到,我竟然干上卖豆腐的了。

我在这儿心猿意马的,我以为我会脱离火葬场,可是不行,一个星期,我就感觉我要死了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去医院看病,指标正常,没有病,可是我就像死了一样。

又一个星期,我就倒下了,爬不起来了,我在家里,云白给我做饭,但是把饭放下,就走,还戴着口罩,我已经忍受不了了。

我爬起来,去了火葬场,这一路走得我摇摇晃晃的,到火葬场,进了炼化间,赵铁正在干活。

“师傅,你回来了?我想你。”

我坐下,点上烟,感觉竟然慢慢的,一点点的好起来,有力气了,我就有点傻了,怎么会这样呢?

我离开火葬场这段日子,云白心情好了一些,说我身上的死人味淡了。

可是我却离不开,我和葛竹一起出场子的,我竟然没事人一样,我说了这事,葛竹看着我,也觉得奇怪。

“大概你就是这个命,看来你是离不开火葬场了。”

“我再试一次,也许是巧合。”

我接着去卖我的豆腐,只两天,我又倒下了,我知道,我确实是离不开火葬场。

那天我回家跟父亲说了,父亲说。

“如果是这样,你就不要勉强了,死人怎么也比活人好伺候。”

我又回了火葬场,云白带着孩子回了师傅家,一住就是两个月,师傅赶了几次也没起作用。

云白回来,三月份了,门窗都开着,消毒水的味特浓,我回家,她就像没看到我一样,儿子跑过来就站在我两米远的地方,我伸手想抱,他往后退,这就是云白教的,我心里在流泪,我转身走了,回头看儿子,儿子也哭了,我真是没办法。

我买玩具都是让我父亲送过去,我不敢打开包装,我担心死人味会沾到玩具上。

父亲每次都摇头叹气。

我跟葛竹学指盖儿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说,要用真皮来,希望有这样的机会。

我有点害怕,这样能行吗?

葛竹是化妆师,有这样的机会,我没有,人进来就要放进炉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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