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前的人冲着不远处招了招手,便有个穿着制服的小哥过来领,“明哥这边儿请。”
俱乐部弯弯绕绕,霓虹彩灯跑马似的在周围晃,晃得人头晕眼花,小哥轻车熟路走在前面,他似乎对程景明也很熟,路上还攀谈了几句,末了,快速地瞥了一眼春和,压低了声音,促狭地对程景明说,“明哥第一次带姑娘来啊,打算怎么玩?”
程景明心情似乎不大好,摸出一根烟点着,几近严肃地说,“别胡扯,朋友。”
那小哥遗憾地叹了口气,转言道,“那要不要我叫两个姑娘过去,几个姐儿可是成天惦记着你呢!”
“惦记我什么?”他的语气又恢复了散漫,“我可没钱付给她们。”
“自然是惦记你的身子呢,几个姐儿打赌你那玩意儿一只手到底握不握的过来,讨论的气喘吁吁,差点儿就打起来了。不如明哥就了了她们心愿吧,免得她们成天惦记,至于钱?你就是白睡,她们也乐意呀!”小哥脸上的笑近乎谄媚。
“我啊,无福消受。”程景明笑着,倒是并没有觉得这话题有什么不妥似的。
春和跟在他身后,突然觉得心惊胆战,总有种要被卖到窑子的错觉。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掉头就跑,可又出于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控制住了脚步。
他发觉了,回身揽了她护在手边,侧头对那侍者说:“别讲了,你吓着她了,我们可是个清白姑娘。”
小哥看着程景明的动作,咧开嘴笑了,“还朋友呢,我可不信。”
三个人弯弯曲曲地绕进去,最后在一个房间前停下了脚步,侍者说,“明哥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用领了。”
程景明推门的时候,小哥趴在春和耳边暧昧地讲了一句:“哪日量了明哥的尺寸,可记得要告诉我,我好打发姐儿们。”
程景明一脚踢开他,难得动了怒,“再乱说话我削了你。”然后揽着春和往里去,声音落在她耳边,“抱歉,这地方乱,你忍耐一会儿。”
春和点点头,看了他一眼,越发觉得看不透。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停电断网,磨蹭到现在。
第14章 皇庭
自打程景明进了皇庭的门,陈淮就得了消息,他坐在床上,带着被搅扰好梦的愠怒,原本温雅的脸上透着说不出的戾气。
“他这时候来这里?”陈淮问。
他面前站着一个人,正是刚刚领着程景明进去的年轻侍者,名字叫做阿奇。
阿奇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小主子,内心有些忐忑,低着头,回答,“程景明已经近两个月没来了,今儿早上突然带了一个姑娘过来,像是来玩的,直接去了老地方。”
“哦?”陈淮低喃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阿奇解释说:“还是老样子,我说再粗的话他都不在意,但是不赌也不嫖,一概用没钱来挡。也不知真心还是假意。”
陈淮笑了笑,“带了个什么样的女人?”
“年纪很小,估摸着跟您差不多大,看样子应该没来过这种地方,有点儿怯。”
陈淮“哟”了声,“有点儿意思啊!”
阿奇“嗯”了声。
陈淮琢磨了一会儿,“不找姐儿,那既然带了姑娘,就让他快活快活呗。”
“下点儿药?”阿奇心领神会地挑了下眉。
陈淮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就喜欢你这机灵劲儿。”
阿奇腼腆地笑着,心满意足地退下了。
三楼套房的门被关上了,阿奇回头看了一眼,门牌上写着0332,皇庭332包厢,这地方一向是陈淮御用的场地。要说这老板的儿子有些意思,年纪小小,倒是把大人们那些腌臜玩意儿学了个遍,吃喝嫖赌抽,样样玩的精湛,偏偏还把他老子瞒的死死的,陈宏志至今都觉得儿子是个脾气性格好得不能再好,就是学习不太理想的儿子。
也是太过天真了些。
阿奇沉吟片刻,打算下楼去程景明待的地方,没走两步碰上一姐儿,阿奇认出是新来的,模样很是周正,也年轻,就是性子拗了些,刚来的时候被修理的厉害,如今早已不是刚来的模样。她这会儿去的方向是332。
路过阿奇身边的时候,她点了点头,低声叫了句,“阿奇哥。”
阿奇也点点头,挑了下眉,“那位要你?”
姐儿“嗯”了声,微微蹙着眉,不知是担心,还是害怕,抑或者两者都有。
阿奇走后,陈淮又躺回床上,暗暗琢磨着程景明这个人,凯哥总说让他盯着点这人,他怎么都觉得这人没什么可盯的,他看过他的档案,鹿港贫民窟里出来的老台姐儿的儿子,那破烂妈老早就得病死了,留下一个他,在渣子窝似的贫民窟长大,磋磨到十几岁,长成了一个小混混,三天两头进监狱,那一片派出所的警察们都对他熟悉的很,后来得罪了人,才搬来江县,依旧住在破烂堆里。凯哥甚至还怀疑过那档案的真实性,多番查证,最后也没查出什么破绽来,倒是惹得他也开始犯疑心病了,总觉得那小子有点儿问题。
后巷那垃圾地方,也只配住垃圾。像他那样的……垃圾,就算皮相好点儿,会打架点儿,人脉广点儿,也依旧是个垃圾。
呸,也值得他去盯。
说起后巷,这让他不由自主想起陆知夏,扎在垃圾堆里的一朵花。
可怜的,易碎的,被蹂搓也无能为力的,脆弱的花。
脆弱的东西,就该在温室里待着,若是不巧长在了外头,那就别怕暴风雨无情了。
他唇角露出一点儿笑意,因这片刻的遐思,心中升起一点儿躁动来。
这时门响了,年轻的姐儿进来,温顺地低着头,“陈小先生,你找我?”
那声音柔的能掐出水来,带着一点儿生涩的妖媚气。
“茉莉是吧?”陈淮把身子往上抽了抽,靠在那里,隔着卧室不甚明媚的灯光去看门口的女人。皇庭的姐儿们跟别处的没什么分别,都有个化名,这化名也都没什么新奇,都是俗得不能再俗的称呼。这是模样却都是一等一的好,眼前这个尤甚。
被唤作茉莉的女人点点头,头发随着点头的动作滑到胸前,顺着低矮的衣领滑到胸口去。
陈淮眸色渐沉,唤她,“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