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想,她猜对了。
“我说这些,没有恶意,我并不知道什么确切的消息,只是猜测,如果猜错了,算我冒犯,如果猜对了,我想我应该向你说一句话——你原本可以早一点抓我的,比如我开始做你的课代表,经常围着你打转那时候起。或者换一句话说,你故意拖到最后再把我抓过来,你要的是一场不动声色的反抗,你想让程景明生气,好给杜衡制造麻烦,而程景明现在在做的事很重要,不能出差池,所以老板一定会顺着他的意思,对不对?”
朱朱卡着春和的脖子,眯着眼,“你说这些话之前,有没有考虑过,我会一把把你掐死。”
春和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人生是一场豪赌,精彩的地方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赢。”
朱朱最后松了手,拍了拍她的脸蛋,“程景明的女朋友,和他一样有意思。”
“过奖,”春和喘着气,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稍稍回落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我偷懒了……我没脸见你们……把脸捂上
第33章 烧了
春和并不确切知道自己猜的是对是错, 朱朱没有多说话,也没有给她松绑, 她来似乎就是为了确认春和还活着, 她带了一些食物, 寻常的鸡蛋灌饼和纸杯装的豆浆,应该是在医院门口买的,那里经常有流动摊贩聚集在那里, 春和有时候会去吃, 然后给闫东带一份,闫东总是说那里的鸡蛋灌饼香菜味太浓, 他不喜欢, 和春和现在手里的一样。
鸡蛋灌饼还是热的, 在冬天这样的天气下, 热量是很容易散失的,所以春和猜测,这里应该离医院不远, 而医院附近有山洞的地方, 只能是文清山了。
朱朱已经离开了,山洞里这会儿一个人都没有,但是有监控,正对着春和的墙上, 猫眼摄像头闪着红光。既然有监控,那这地方一定是经常使用的。春和望向那边的铁皮箱子,或许这里一直是存放这些东西的地方。
墙角有电控装备, 春和被蒙着眼的时候,那些搬货的人,无意间说过五个字——小心别炸了!
春和那时候并没有听出来是什么意思,后来看见那些东西,才恍惚有些想法,那是一些柱状东西,没有多余的装饰,每隔一步的距离安置一个,绕着山洞埋了一整圈,春和猜,这些是自毁设备,一旦有人发现这里,或者这里有被发现的危险,可以瞬间把这里炸成渣子!
如果春和猜测的是真的,那这些人,就太可怕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朱朱倒是没再把她的眼睛蒙上。
没有人再看管春和,洞里什么人都没有,只有潮湿的发霉的味道,还有阴冷的风。
朱朱把饼和豆浆放在石凳上,给春和解绑了一只手,另一只手用铁链锁在石凳上,为了她不至于做什么大的动作,特意绑了右手,把左手留给她,但她没有去吃,只把脸贴在豆浆杯子上,汲取那一点可怜的温度。
太冷了,今年是寒冬,这里又这样潮湿,冷得就像冰窖。
饼很快凉了,但她还是不想吃,倒不是她觉得这样吃东西多屈辱,而是饿太久了,反而没有食欲,她觉得胃里空的像是被掏过一样,但看着食物,却奇怪地没有半分想吃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渐渐暗了,风在洞口呜咽,春和觉得冷得快要死了,冰冷的石壁,冰冷的石凳,冰冷的锁着她手腕的铁链子。
她是一个囚徒,快要死去的囚徒。
她大概又陷入了昏迷,意识模糊,好像看到很多的幻像,也大概是饿太久了,开始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濒死前看到了天堂。
或许她快死了。
在她快要坠落到意识深渊的时候,终于有人想起她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拿着手电筒,在她眼前晃了晃,扔了一床被子给她,“自己裹着睡一会儿,今天都忙,没人顾得上你,别死了。听说明哥为了你连夜从缅甸赶回来了,你命不错。”
春和触到被子的时候,有好一阵的恍惚,在冷得快要死去的时候,她好多次梦见自己睡在程景明家的床上,那场景无比的清晰,他的被单和被套是灰色的棉料,棉花松软,躺在上面好像整个人裹进了棉花团里。
那样梦着,觉得自己身体发烫,后来才知道,是发烧了。
春和把脸埋在被子里,那女人看她整个人手脚不便,不耐烦地搓了下脸,走过来把被子抖开,披在了春和身上。
春和低声说了句,“谢谢!”她还想说些什么,比如问问程景明,可实在是没有力气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