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春和没有猜错,朱朱的研究方向不仅是生物化学中相关的制药工程,还有植物学和毒性学甚至还有别的的知识。
而她研究土壤的化学成分,大概只有一种解释,植物。
或者说,罂粟。
大面积的罂粟种植基地,春和一直不相信江县这地方会有,但是市局收到的视频资料,这地方的确存在,春和曾经抠着江县的地图一点一点寻找,把每个面积稍大的未知区域都标出来,一一实地去看,最后发现,这东西完全不可能存在,唯一的解释就是,种植基地根本不在江县。
但是还有一个春和十分熟悉的地方,她一直忽略了,那就是文清山,对江县人来说,文清山就是个天然墓葬场所,原本就是个荒山,几代人合力把这里变成了墓场,是以政府每每打算将这里开发,都会遭受相当大的阻挠,而且文清山的地势和土壤决定,这不是一个好地方,也开发不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后来就一直没再动过它了。
文清山最高处海拔不超过八百米,包括两个山脉,四个山峰,穷山恶水的地方,除了下葬的人会进山,很少有人进去过。
春和记得自己年少的时候听过不少传闻,说文清山里面闹鬼闹的严重,有人去探险,结果从山崖摔下来,死在溪涧里,还有人遇见鬼打墙,大半夜走不出去,最后活活撞死在石头上,还有……数不胜数,劳动人民用自己无上的智慧,成功地为文清山营造一种诡秘的氛围,仿佛里面是妖怪和鬼魂的天堂,小孩子若是不小心进去了,回来都要请神婆驱驱邪,大人们若是去了那里生了病,会说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总之各种骇人听闻的传闻。
久而久之,大家对这里有一种天然的敬畏和惧怕,平时人若是路过文清山,都恨不得要绕道走。
而城关精神病院正好卡在文清山和城区口,当年那块地一直闲置,政府招标了多次,都没有愿意开发那块儿地,最后是一个闽商,要开精神病院,特意选了这块十分便宜的地皮,成本低廉,不到三十万买了近两百亩的地。
然后一直把精神病院开到现在。
如果这里要是种植罂粟,被发现的几率会相当小,无论是社会因素还是民众心理因素,都会自然而然地把这里略过去。
所谓的,灯下黑。
“让警察们去查一查精神病院、文清山、罂粟种植基地、化学硕士,他们之间的关系。”春和心想。
然后小跑着往闫东的病房去。
她一步三个台阶地往上爬,然后一把推开房门,话几乎冲口而出,她太激动了。
可屋里没有人。
春和还没来得及查看一下,就听见耳后的呼吸声,猛回头的时候,朱朱就站在门后。
没有了往日那柔弱温和的气质,有的只是浑身的冷意,她像是变了一个人,哐当一声合上了门,在春和开头惊叫之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然后迅速地卡着她的脖子绕到她的身后。
朱朱在她耳边说:“我原本不想害你的。”
春和嘴巴像是被捂了什么东西,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就彻底没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昨个儿码的少,所以就合到今天一起发啦~
第32章 山洞
春和再醒来是在一个黑暗的屋子里, 有水滴声,还有交谈声, 很近, 但似乎又很远, 春和不太确定,脑袋很涨,眼睛被蒙上了, 看不见, 手被反剪着绑在了身后,她曲着腿, 两只脚并着, 脚踝被捆在一起。她身后是墙, 冰冷的石壁, 带着潮湿的感觉。
“她醒了。”有人开口,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醒了醒了呗,你还能宰了她?明哥把她当宝贝, 然姐把她绑来就已经惹恼他了。老板现在器重明哥, 这妞绑来啊,我看悬。”一个声音粗哑的男声说。
还有第三个人在,是个女人,她不屑地哼了句, “一群怂包!”
然后三个人吵了起来,大意围绕“你不怂你干”和“我不怂我也不干”这两个主题,最后又来了一个人, 隔着很远就吼了句,“谁特么再吵吵滚出去搬货去!”
然后就没了声音。
春和的嘴并没有被塞上,但是她起初并不敢发出声音,因为并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这会儿才算有些明白,至少因为程景明的缘故,这些人并不敢动她。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可一颗心还是悬着。
恐惧,害怕,这些负面情绪缠绕着她,越缠越紧,无论她多少次暗示自己现在尚算安全都无济于事。
她总以为自己无所畏惧,可是临到危险的时候才发现,有些事情是本能,比如恐惧死亡,她抑制不住自己。
她想,她又给程景明添乱了,一想到这个她就又沮丧又难过。
她很想他,哪怕能看见他也是好的,就远远的看一眼,就能让她安心。
他总是有这种神奇的力量。
春和小声说:“能不能给我一点水?”
事实上,她不仅很渴,还能饿,胃里像是掏空了一样。她大概是昏迷了很久了。
“等着!”那个声音粗哑的男人说。
过了一会儿,春和的下巴被人捏住,水被粗鲁地灌进去,她吞咽不及,剧烈的咳嗽起来,“好……咳……咳咳……我……”好了,可以了,我不想要了,可这句话被水呛的说不出口。那些人好像也并不在意她的状态,看着她被呛的涕泗横流,甚至还在笑。
那种不受控制的恐惧更加剧烈地爬上胸口,春和害怕自己在某一刻会不知不觉被这些野蛮者给了断生命。
春和往角落里缩了缩,整个背贴在墙上,声音粗哑的男人看她这幅样子,哼笑了声,“真特么怂啊!”
年轻男人提醒,“别太过了啊,小心明哥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了,人又不是我们绑来的。”
时间漫长而难捱,春和一直贴着墙面,一动不敢动,透过眼睛上蒙着的厚实的布,能看见模糊的红光,现在应该是白天。
身后的墙壁上有苔藓,冷,滑,像蛇的皮肤,而且凹凸不平。
这不是墙,至少不是普通的墙。
人来人往,进进出出,除了看管春和这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几乎没有人说话,只有脚步声,远了,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