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四,一大早,岑越和齐少扉就到镇子门口了,牛师傅在镇子门口外头候着,不用一来一回麻烦。
镇门缓缓打开。
岑越齐少扉便出去了,还带着刘妈妈一道去吃酒席看看热闹。
三人上了马车,直奔大庙子村。
马车走起来很快,早上不到九点就到了。进村直奔二苗家,老远看到二苗家木门挂着红灯笼,贴着喜字,院子里摆着桌子,垒着灶台,村里娃娃们闹着玩,喊娶亲啦娶亲啦。
分家的姜家人都到了,女眷们忙活做饭收拾,男人们招呼来宾客人。岑越他们马车还没停稳,就有姜家人来接。
“恭喜啊。”岑越下了马车笑着拱手道喜。
姜父一向老实巴交,今日脸上褶子都笑深了,也不会旁的漂亮话,只招呼贵客进去坐。
岑越和阿扉先去账房送了礼钱。
包了一百文。
这在村里给的礼钱来说已经很多了,再多那就扎眼了。
“我们进去看看二苗。”岑越问姜大嫂合不合适。姜大嫂还未说话,屋里头先跑出二苗声:“小越哥你来了?!我来了。”
紧接着妇人们的惊呼,意思让二苗别瞎跑瞎动。
岑越忙说:“我过去,你就别出来了。”他让阿扉在这儿待一会,有刘妈妈在,就一会会,阿扉也不会怕生的。
齐少扉倒是不怕生,虽然不解为什么他不能进去,不过还是乖乖留在原地等越越。
岑越捧着木盒进了里屋。
姜二苗出嫁是从父母屋里出嫁的,这边地方敞快,此时满屋子里都是女眷、夫郎,岑越进去了,一看二苗,不由笑出了声。
“小越哥,是不是丑八怪了?”姜二苗嘟囔。
岑越说:“也不是,只是少见你穿的喜气。”
二苗是一身红布嫁衣,哥儿出嫁也不穿裙子,交领袍子,外头罩了个半臂敞衣,头发挽起来,用红布条绑着,就是一张脸蛋,不知道谁化的妆,脸蛋太红了,嘴唇也红。
“诶呦你别添嘴了,刚给你涂着胭脂咋又吃完了?”
姜二苗:“三婶,你给我涂得太红了,像个猴子屁股,丑死了。”他没说,像是给死人烧的纸扎小人,脸蛋红红的,嘴巴红红的。
这话肯定不能说,今个他大喜,不能晦气。
“小越哥!”姜二苗求救,“你那时候嫁三少爷,也是这么打扮吗?”
岑越忍着笑意说:“我嫌红,也没让多敷粉,就是淡妆。”
“三婶你看吧。”姜二苗说。
姜三婶:“你这孩子,大喜日子那就热热闹闹一团喜色才好,你要是不乐意,那齐家郎君来吧。”
这是有点气话了。
但今日二苗大喜,二苗也不喜欢这个妆,岑越也不怕得罪人,挽了袖子说:“那我重新给二苗上个妆。”
“小越哥你快。”姜二苗恨不得把脸擦干净。
岑越先把木匣子递给二苗,说:“新婚礼物,我和阿扉做的,他刻的字,我做的梳子,祝你和寇长峰百年好合恩恩爱爱。”
姜二苗把木匣子打开,里头是一把圆润的木梳,真好看。
“谢谢小越哥。”
旁边就有木盆有水,岑越净了帕子,先让二苗擦脸,二苗是一团乱擦,那脸跟不是自己的一样,岑越接了手给抹干净,先上了润肤香膏,他也不会化妆,但二苗要的就是淡。
薄粉敷面,淡淡一层。
这粉很白,二苗皮肤偏小麦色,岑越不敢给上多,就先把这个粉扑开,二苗眉已经有人修过了,眉形很是秀气,描了描黑,擦了口脂胭脂,让二苗抿开就好了。
二苗本身是耐看型的,尤其一双眼睛,要是妆感强了,会很违和的,现如今正正好。
姜三婶觉得太淡了,哪里有个新哥儿样子,但看二苗喜欢,也就不多说了,反正不是她家孩子出嫁,这二苗嫁给猎户,猎户没房没田的,办婚事行礼都在姜家屋办,也是个愁人的。
姜二苗不用对水盆照,信小越哥。
岑越和二苗说了会话,屋里人多,二苗说话也没法直说,只简单说一会寇长峰来接,敲敲打打绕着村子走一圈,在他家拜堂。
“……他爹娘的灵位请了下来。”二苗说。
岑越点点头,“哪样都好,你们成亲,自己快乐就好。”说了会,他担心阿扉,便和二苗说了声出去了。
结果院子里阿扉坐在一桌,刘妈妈在旁边站着,其他人不敢靠近,不过村里上了年纪婶子阿婆都远远瞧着阿扉,夸阿扉模样俊俏,阿扉坐的桌前还放着一把花生。
“越越吃花生。”齐少扉剥着壳,给了越越一把花生仁。
岑越接了吃过,说:“谁给你的?还挺好吃。”
“不知道,阿扉不认识,一位婆婆。”
“那婆婆看你好,才给你的。”
齐少扉:“我看越越好,都给越越。”
岑越笑嘻嘻,跟阿扉分着花生仁吃。他们在院子里聊天说话,岑越让刘妈妈坐着歇会,今日到二苗家吃酒席,没那么大规矩,刘妈妈便落座,没一会就有人上来闲聊,都是日常,刘妈妈跟村里婶子婆子聊得起兴,什么话都能说两句。
“哪里是我家孩子,我可没那么大福气,这是我们三少爷和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