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作为一只正值发育、身心健康、心宽体胖、身份矜贵的兔子,元宵小爷初入尘世,心思纯净,不懂任何情爱之说,所以一直以来都活的颇为潇洒洒脱,经常眯着眼睛站在高高的花架上银毛飞舞、感慨人生,颇有点孤芳自赏的味道。
可是,爱情来的就是这么霸道突然;当一个人在对的时间出现在一个对的地点遇见了一个不知是对还是错的人的时候;元宵小爷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口——动情了、恋爱了。
所以,当徐昭正准备和裴铮来一场旷古烁今的撕逼大战时;一道闪电风驰电掣的掠过眼前,跟着就看见化作闪电的白团自认风流潇洒的展臂拦住裴铮,以破釜沉舟之势高傲的扬着下巴,金色的眼瞳里水汪汪的垂涎之态呼之欲出。
望见这一幕,徐昭傻眼了,就连向来沉静的裴铮都为之一愣,诧异的看着面前这穿着大裤衩银毛随风摆的肥兔子。
可元宵小爷亲自出马,岂能是一句雷人牛逼就能概述的;就待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元宵腾空跃起,肥硕的身材要别人看来颇为累赘,可此刻在它的控制下,肥躯就像一个轻盈的梭子,不管是腾跳还是飞跃,都能被它轻松做到;更叫人惊讶的是小家伙像是有意在裴铮面前表现自己。
在飞跃腾起的刹那嗖嗖嗖的连在空中做了好几个空踢,白胖的身躯如弹性极好的皮球在屋内来回穿梭,跟着又是一个单臂三百六十度大旋风,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在裴铮面前卖力的展现着一身本事。
但,这还不算完,元宵小爷忽然画风一变,学着小倌儿摸腿的动作,羞羞答答、娇娇涩涩的对裴铮伸出自己又肥又白又直又美的长毛腿,本是垂涎的眼神瞬间变的极度猥琐,一边冲着裴铮大买风情,一边伸出毛爪妖娆的勾动着爪尖——来呀来呀,这位漂亮的公子,请接受我银毛雪兔一族最真挚的求爱吧!
看到这里,徐昭做出痛苦捂脸状,在这小孽畜如此卖力的表演下,她要是再看不懂她就是个棒槌。
真不愧是她的爱宠,眼光跟她一样,居然栽在同一个男人身上。
“噗!噗!噗!”一旁忍笑快要忍出内伤的老家伙涨红的脸冲着徐昭说:“老夫戎马半生,自问见识过不少惊心动魄之举,今日却不得不甘拜下风;丫头,真不愧是你养出来的,都说宠物肖似主子,难道你平时就是这样对大量皇帝求爱的?”
徐昭痛苦的闭着眼睛,老娘的脸面啊,这下算是彻底被这小孽畜给丢光了;还跟裴铮撕个毛啊,她现在恨不能变成一粒尘埃,缩在缝隙里这辈子都不要出来见人。
相较于徐昭恨不能将脑袋扎进裤裆里的冲动,身为当事人的裴铮却表现的风轻云淡,一双如雾霭般清润通透的眸子含笑看完元宵小爷的一系列猥琐的求爱表演后,居然还神色淡定的给予了掌声鼓励,然后在徐昭猛然诧异的抬头中,声音温和的说道:“都说北戎的银毛雪兔是通灵神物,极具智慧,今日一见真是令人刮目相看;阿昭,你可真有福气。”
不,老子没你有福;她只拥有了银毛雪兔的身,你丫却拥有了这只变态兔子的心。
嗷!作孽啊!
元宵小爷只顾痛快的求爱,却不知已给自己的主子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此刻看心仪之人对它鼓掌,还以为人家是同意了,当下就羞煞不已,一头扎进徐昭的怀里,一边手指激动地猛指裴铮,一边激动的吱吱吱——主人,我带我的人来拜见你了。
面对着癫狂到已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元宵,徐昭痛心疾首的打击它:“不好意思,你的人曾经也是我的人。”
银毛雪兔虽然灵智了得,但跟人类相比还是差点距离;可就算是这样,元宵还是从主人的眼神里看到些许古怪,然后再回头去看心爱的人,只觉得爱人温和的眼神柔柔的落在主人的身上;顿时如遭雷劈、浑身巨颤,吱的一声仰天长嚎,悲痛欲绝的夺门而出;徒留断断续续的吱吱哭声在空气中久飘不散。
徐昭没想到元宵的情绪起伏如此之大,当场还愣住,还是身边的老头反应快,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兔子灵性很重,初恋被你斩折,能不难过悲痛嘛。”
初恋?裴铮吗?靠,人畜!?而且,还是俩公的,这未免也太重口味了些。
徐昭咧咧嘴角不敢恭维:“初恋都是拿来喂狗的,我家元宵以后是要找只白胖的母兔子生兔宝宝的。”
经过元宵这么一闹,徐昭反而更加镇定平静了;冷静下来细想,不管裴铮曾经对她亦或者徐家做过什么,她都没有必要再惊怒;毕竟从一开始,徐家也是在利用着裴铮不是吗?彼此利用、彼此试探,就跟博弈一样,谁手段高谁就能赢;反之若是输了,那只能证明自己无用。
老头是个精明的,在察觉到徐昭气息缓缓沉静下来的那刻,永远挂在脸上散漫的笑容渐渐消失,随之替代的是一身隐晦的气度;一双苍老智慧的眼睛如包裹名剑的剑鞘,虽不引人瞩目,却是精芒暗藏。
徐昭摸了摸脖子上包扎好的伤口,再开口时,笑吟吟的:“还要多谢世子爷帮本宫处理伤口。”现在她说话虽然声音依旧喑哑,但跟刚受伤时已经好了太多,可见这嗓子是没被杨氏毁掉。
“阿昭,我知道你生气我收买你身边的贴身丫鬟,也生气我将你从天牢中带出来;可你要相信我,不管我做什么都没想过要伤害你。”裴铮语气诚恳,表情真挚,当真是叫人无比动容。
徐昭可信可不信的笑了笑:“是,你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我,你想伤害的人,从到头尾都是楚烨。”
裴铮一愣,苦笑:“我早该想到,你总有一天会偏向他。”
听着裴铮的闷声呓语,徐昭微微拧眉。
可还不待她开口,他的声音又传来:“阿昭你冰雪聪明、才思敏锐,我自知所做一切都不可能瞒得住你,更何况……我从未想过对于你有所隐瞒;但有一点你想错了,我一直要对付的从来都不是楚烨,是太后的母家,王家。”
☆、051:复仇
老头慢慢从房间中走出来,他不愿意卷进大梁的纷扰中,很显然,这镇国公世子将要说出口的话一定是惊世骇俗的;知道的越多对他这种人来讲就会管的越多,看不得人世疾苦,总是天真的以为自己能拯救一切;这是一个男人的仁善,也是一个军人的悲哀。
老头不禁抬头望向敞亮的天空,有多少年没这样被太阳暖暖的照在身上了;当年他离开时幼子才刚由师傅教着启蒙;岁月匆匆过、白驹一夕间,却似过人生无数,尝过一切凄楚苦酸,他在外面停留的时间真的太久了,不知等他再站在爱子面前,他可否还认得出他?父子之情,可能再续?
想着,老头忽然放松的伸展手臂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脸上沉肃的神色一闪而过,又换上一副嬉笑无赖的笑脸,咂咂有味的咂摸着嘴;臭小子就算是不原谅他这个爹也没关系,反正他还有法子;他家的傻儿子呦,一定和他一样是个木头性子,当年他过了三十岁才讨到老婆,他的儿子一定还在打着光棍;这个时候把他的未婚妻带回去送给他,傻小子一开心,会不会就原谅他这么多年的杳无音讯?
鬼灵精的坏老头正憋着坏水眯着蔫坏的眼神瞥看着紧闭的房门,那目光中丝毫没有对权威的忌惮和震慑;大梁的皇后吗?小丫头还真是攀上了一处遥不可及的高枝;可是那又怎样?
皇后抢过来不就成了他的儿媳嘛,至于大梁的皇帝生不生气,他可管不着;他只知道事情要有个前来后到,既然他段家先订了亲,那这女娃娃就是他段家的人;大梁皇帝要想抢回去,
也要先问问他手里的四十万大军答不答应。
再说元宵,感情受挫的元宵小爷很是伤心欲绝,一路狼奔发泄情绪,也不知误闯到了哪里;待它好不容易找回些理智,却发现自己迷路了。
用来关他们的院子极大,似乎早已不在城里;它站在空旷的空地上,眼神茫然地望向四周,双爪含在嘴里,左右观察着地形;忽然,小家伙眼神一变,灵敏的鼻子朝着东南方深深一嗅——好熟悉的味道,好像是……
意识刚刚升起,元宵就电一般的朝着那个方向飞奔;不再是乱闯一气,而是目标明显,神情严肃。
而这时,皇城勤政殿内宫门紧闭,一室死水。
楚烨居高临下的看着半跪在下首他最委以信任的属下,声音沉沉:“皇后是何时被掳走?”
翎羽卫中最擅长摄取情报的素玄应声回话:“应是入夜时分,来人十分擅长轻功投巧之术,先是在牢房里放了迷烟,跟着从天窗而下,直接带走皇后,现场并无挣扎打斗痕迹。”
听到这里,楚烨总算是舒了口气,只是乖乖被掳走没有伤及性命就好;他家小野猫太古灵精怪,他还真怕她会无端生事,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可就在楚烨刚将这口气吐出来,素玄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立刻绷直脊背。
“皇上,属下想问您,天字号牢房中您确定只关了皇后娘娘一人吗?”
眸光一沉,连清越的嗓音都跟着嘶哑了几分:“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素玄跪地叩首,道:“属下奉命保护娘娘,赶到时看到空无一人的牢房便知大事不好,为了找到可用线索,属下便将整座天字号牢房探查个遍;最后发现,在关押娘娘的牢房的对面,曾也关押着另一个人,而那个人是与娘娘一同消失的。”
楚烨攥紧五指,深邃的眼瞳蒙上了一层灰色;天字号牢房虽是专为关押犯案皇族而准备,可大梁自建朝以来,被关进去的皇族少之又少;当初母后提议将阿昭关进去他之所以没有反对,就是知道父皇在世时,从未判决过任何皇族入狱;换而言之,这偌大的牢房中该只会有阿昭一人;外有层层禁军把守,里面又没有敢对她图谋不轨之人,所以就算他不再她身边,她也不会有危险;可现在,翎羽卫却查出牢房中居然还有他人,这其中代表的意义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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