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王乐耳朵被揪的嗷嗷叫,还不忘一直盯着刘秀的背景,喊道:“秀秀姐姐,我一会就来找你玩!”
刘清在刘景怀里不甘心的扭动,也嚷嚷道:“姐姐,你等着清娃!”
刘景皱着眉头,心知不能太惯着儿子,叫他学的不讲规矩,便板着脸训斥道:“清娃不许胡闹没规矩!”
谁道刘清早就摸准了家里是娘亲说了算,爹爹最是心软,根本就不会真的收拾自己,便整个身子往下坠,要挣脱下地去找姐姐。
“清娃,要听爹的话!”张兰兰虎着脸看过来。
刘清一下子不敢动了,乖乖缩在爹爹怀里,抽抽搭搭委屈道:“我要找姐姐去,姐姐要被那个小胖子抢走了!清娃不许别人抢姐姐!”
张兰兰戳了一下刘清的小脑门,道:“什么抢不抢的,乐儿是你哥哥,清娃不许胡闹。”
刘清很不服气的扭过头,道:“清娃不要哥哥,要姐姐!”
张兰兰见儿子如此执拗,捧着他的小脸,道:“乐儿哥哥平日在家没有玩伴,也没有哥哥姐姐陪他玩,现在好不容易你秀秀姐来了,能陪他玩了。平日清娃都有哥哥姐姐陪你玩,现在就把姐姐借给他几天,好不好?”
刘清想了想,一副忍痛割爱的样儿,道:“乐儿哥哥真可怜,那清娃把姐姐借给他。”
见儿子如此通情达理,张兰兰忍不住亲了他一口,道:“乐儿哥哥也没有弟弟,清娃可以做他的弟弟,三个人一起玩,好不好?”
“嗯嗯!”刘清点点头,道:“那清娃把自己也借给乐儿哥哥当弟弟!”
“好好,去玩吧!”
刘清从爹爹怀里滑下地,张兰兰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刘清蹦蹦跳跳的进后院。
刘景瞧见儿子越发懂事,心知都是妻子教导有方,又是感激又是感动,忍不住紧紧攥住媳妇的手,道:“兰妹,你把孩子们教的真好。”
张兰兰面上一红,忙抽出手来,快步往院子里走,刘景见妻子害羞,含笑紧跟着他。
刘景夫妻两人进了院子,胡氏忙领着他们进屋喝茶,王掌柜心知这刘娘子是芸姑娘看重的人,不敢怠慢,连店都不去了,亲自来招呼作陪。
吃了会茶,外头有小厮来通报,说是芸姑娘来了。几人忙出门迎接,只见一顶软轿在门口落下,一个身量高大的粗使丫鬟掀开帘子,芸姑娘一身浅绿锦缎,从轿子中走出。
☆、第38章 囚犯游街
芸姑娘这一身的行头比上回去张兰兰家做客时穿的要华美的多,想必上次是因为要去乡下,所以特地穿的朴素些。可就算是那“朴素”的衣裳,也比乡间妇人的华丽一百倍。
这会子在城里,芸姑娘做平日的打扮,比那些大户人家的千金不遑多让。
此番进程,刘景一家人特地穿了新做的衣裳来,这新衣裳在村里少有人穿的起,可如今与芸姑娘立在一处,却显得这衣裳跟破烂似的,亏的刘家人各个相貌出众,才不显得过分寒蝉。
众人互相见礼,王掌柜将人迎进后院堂屋,上了好茶招待。芸姑娘惦记着配色的事,稍微吃了几口茶,便放下杯子,道:“不瞒娘子说,这会子工期赶的很,娘子可否尽快随我去染坊配色?”
张兰兰本就是为此而来,便爽快答应。芸姑娘大喜,立刻叫人又抬来一顶软轿。
染坊在城墙根,离锦绣坊不远,是属于锦绣坊的产业。张兰兰上了轿坐下,稀罕的左右晃了晃,她活了两辈子,还是头一次坐轿子,稀罕的不得了。
轿子晃晃悠悠沿着街道走,张兰兰好奇的掀起帘子向外张望,没多久就走到一条熟悉的街道,就是上次她带着刘秀去私塾经过的那条,她记得刘裕在街角摆摊帮人写信。张兰兰瞧着,果然远远望见街角摆着桌子,刘裕正坐在桌前执笔写着什么,对面坐着个五旬老者,正在跟刘裕比划。
这孩子,真是懂事……张兰兰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忽地,一抹米分色身影出现在街道的拐角,手里提着个黑色的粗陶茶壶,笑盈盈的朝刘裕走来。
张兰兰抓着轿子的手猛的抓紧,眼皮青筋抽动:怎么是她?那个海棠?
张兰兰丝毫不认为海棠这种女孩子会那么好心那么单纯的来给刘裕送茶水,原本他们应该是素不相识的,这会怎么会在一处?
幸亏轿子走的慢,张兰兰不动声色的打量海棠,只见她面上泛着红晕,倒了杯茶水捧给刘裕。刘裕接过茶杯一饮而尽,而后继续专注的写信。海棠送了水竟也不走,反倒在旁边立着。
从两人的举止来看,似乎是已经熟识了。刘裕是什么时候认识那个海棠的,怎么认识的?张兰兰满脑子都是问号。
犹豫了半响要不要下轿子,张兰兰终是忍住了。刘裕虽是个懂事的孩子,可毕竟是青春期的少年,若是叛逆起来,不听她这个嫂子的话怎么办?况且那海棠定是扮成一朵楚楚可怜的白莲花,这套路张兰兰见多了,到时候她越是说海棠别有心计,海棠便会装的越无辜越可怜。刘裕是个单纯少年,怎能敌得过海棠这种心计女的手段,说不定在海棠的挑拨下,刘裕会跟她这个大嫂离了心。
刘裕是个读书科考的好苗子,可不能被海棠缠上,毁了前途!
张兰兰忍住冲动,深深吸了一口气,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总归这几日要去趟私塾,到时候旁敲侧击问问刘裕,先摸清楚海棠的底再说。
心里惦记着刘裕的事,张兰兰再也没有心情欣赏沿途风光,索性缩在轿子坐着直到染坊。
染坊在城墙根,占地很大。出乎张兰兰意料,染坊的掌柜的竟然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名唤红姑娘。
红姑娘人如其名,一身火红,风风火火的出来迎接她们。红姑娘是巡抚太太陪嫁的家生子,很得太太器重,与芸姑娘交好。
两个姑娘显然很久不见,彼此都兴奋的很,三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说着便进了屋。红姑娘得知张兰兰便是那位会配色的高人,立刻对张兰兰高看了许多。
吃了会茶点,红姑娘便引着张兰兰去配色。
配色算是绝密,红姑娘将张兰兰领进一间空旷幽静的房间,房间的地面上摆放着三十多口缸,每个缸里都放着一种颜色的染料,缸的外壁挂着一只干净的纯白色大瓷勺。另一边则摆着三十多口同样的缸,只不过都是空的,里头刷洗的很干净。
“刘娘子,不瞒你说,为了配出你画的颜色,我在这捣鼓了半个多月。说来真是惭愧,竟是一种颜色都没配出来。”红姑娘爽快的承认了自己配不出色的事。
既然都是爽快人,张兰兰便明人不说暗话,提前申明她只是来帮忙配色,不会将手艺和配方传授给她,请红姑娘在门外等候。她这手配色的手艺可不想轻易传授给别人,红姑娘这样常年浸润在染坊和染料打交道的人,只要瞧她配上一遍,回头自己便能配成了。
这个时代的染料颜色有限,红姑娘这里的三十多种染料已经是这个时代少有的丰富了。张兰兰转了一圈,将各种颜色默默记在心里,而后拿起一只大瓷勺,盛了满满一勺染料,开始配色……
染坊前厅,芸姑娘悠闲的坐着品茶,红姑娘跟屁股长钉子似的,半点都坐不住,一心惦记着配色的事。
“哎呀呀我的姑奶奶,你就坐会吧,转的我头晕!”芸姑娘忍不住抚额。
“芸儿,你说那农妇真的能配出那些颜色?”红姑娘绞着手帕,怎么都不信一个乡野农妇能比她这个染坊大掌柜要厉害。
“你等着瞧呗。”芸姑娘淡淡道。
直到傍晚时分,张兰兰放下大瓷勺,揉了揉酸疼的胳膊。崭新的三十多种颜色的染料都已经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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