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衣看了一眼孟清然身旁的软椅,比她的小马扎舒服,于是起身朝着她身旁坐去,一边回道:“一个小马奴。”
“马奴?什么马奴!”孟清然连忙追问,眼中的好奇震惊盖过了一切。
“也不算是马奴,因那马奴的目标似乎是我,李鹤珣为了救我受了伤。”
孟清然怔住。
随即揶揄的看向沈观衣,“本宫当初就说过,怎会有男子不好美色的,若当真有,一定是那女子没有长成他喜欢的模样,你看,李大人眼下不也难过美人关?”
“啧,他当时一定着急坏了吧?是不是后悔愤怒,恨不得杀了所有没有护好你的人。”
“平日里瞧着那般正经的人,本宫还当真想不出来他疯起来会是什么模样的。”
孟清然目光清亮的看过来,“快,与本宫说说。”
上京鲜少有人知晓孟清然酷爱看话本子,甚至为此搜罗了诸多写书先生,将她喜欢的风花雪月写成册子卖给诸多后宅中的女子。
其中以李鹤珣为主角的书册便占据了一半。
眼下她想打听些新鲜的事情也不是不行,沈观衣自来大方的很,她笑眯眯的道:“殿下帮我查个人,我便将知道的都告诉殿下。”
“今日马场中的一个小奴,叫做小四。”
一个小小的奴才而已,对孟清然来说算不得什么,她满口应承下来后,沈观衣也不藏着掖着,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的将今日之情形一波三折的讲给了孟清然听。
“啧,想不到平日里光风霁月的李大人,私下竟会是这种性子。”
孟清然好奇道:“那他在床榻之上是不是也和平日所见不同……”
孟清然是长公主,自驸马去世后府中便养了几个面首,从前她便是上京女子中最不受管束的一位,眼下又早已不是年少闺秀,说起这事来没有半分羞涩。
沈观衣自是更不必说。
她对着孟清然颔首并表示肯定,但孟清然却不信,“你也就是见识短了,就他那性子,在那事上,你怎会得趣儿。”
她嫌弃沈观衣没见识,大发慈悲的道:“改日你来本宫府上,本宫让你瞧些好东西。”
“殿下。”
就在二人窃窃私语之时,李鹤珣与医官从帐篷内走出,二人脸色瞧上去都算不得多好。
尤其是那年轻的医官,耳根红的能滴出血来。
“见过长公主殿下,李大人伤势已无碍,下官便先走了。”说罢逃似的走远了。
李鹤珣衣衫已经穿好,一丝不苟到看不出有一点伤口的样子,他看向孟清然的神情虽淡然,但出口的话却让人察觉到了他的不悦,“殿下,臣是伤了不是废了,还请殿下莫要蛊惑臣妻。”
孟清然:……
她略微心虚的摸了摸鼻尖,“既然李大人无碍,那本宫便先回去了。”
如来时一般风风火火,孟清然在宫人的簇拥下还不忘回头看向沈观衣,“别忘了本宫方才说的话。”
沈观衣提醒道:“殿下也别忘了我方才要的结果。”
二人相视一笑,孟清然心情甚好的转身回去帐篷。
这么些年,她好不容易遇见个脾性还不错的丫头,更何况这人还是李鹤珣的夫人,既能得个一手消息让府里那些吃白饭的先生有新的故事可写,又能与这丫头聊些外人看起来离经叛道,却实属常事的风花雪月,她怎能不高兴。
这头,沈观衣嘴角的笑意还未落下,转身便对上了李鹤珣冷飕飕的目光。
第40章
她笑意未减, 就像往日一般,从不知何为心虚,大剌剌的问道:“大夫如何说?”
李鹤珣脸色阴沉, 似乎想问什么, 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或是想要开口的话令他难以启齿。
沈观衣念在他受伤的份上, 不想再折腾她,笑眯眯的踮起脚,凑在他耳边小声道:“夫君放心,我才瞧不上别人呢。”
温热馨香的气息喷洒在脖颈处,李鹤珣猛地后退与她拉出距离, 眼神冷凛, “你——”
“李鹤珣, 我可是在与你好好说, 你若是要不识好歹,我也就不客气了。”沈观衣一看他那副模样就知晓他要做什么。
今日他本就令她不是很高兴,眼下她都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他为救她受伤的份上, 不与他一般计较了。
他若还要拿出什么大道理来斥责她,她可就要闹了。
更何况,他耳朵都红了, 装什么。
沈观衣嘀嘀咕咕的从李鹤珣身边走进帐篷,与长公主的奢华不同,这里简陋干净, 一眼便能瞧见四处有什么。
比起李鹤珣这里的质朴摆设, 她更欣赏孟清然的帐篷。
沈观衣慢悠悠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热气升腾, 她刚抿了一口便瞧见李鹤珣从外面进来,而他的身后还跟着前来看望的太子殿下。
沈观衣眉梢微挑,双手捧着热茶,习以为常的瞧着这一幕。
要不说上京清流世家那般多,李家却首屈一指呢。
一点小事不但惊动了长公主,还让在猎场中的太子回来亲自看望,整个上京,也就李鹤珣有这独一份儿的殊荣。
但比起前世整个皇室为之颤栗的场面来,眼下便算不得什么了。
沈观衣起身对太子殿下施礼后便坐至一旁,好整以暇的看李鹤珣如何四两拨千斤的将人打发走。
孟朝脸上的担忧如有实质,“你怎么这般不小心,等孤回京便让宫里最好的御医来给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