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伊收回了目光。管家指挥着家政机器人来收拾餐桌,穆赫兰元帅站起身来,看向自己的妻子:“要不去外面走走。”
“去风声公园吧。”谢清伊低声道,“我忽然想过去看看。”
“好。”
她去二楼的衣帽间里换了一件衣服,从走廊窗户中正好可以看到楚辞和西泽尔,楚辞蹲在游廊旁边顺着小白雪白的猫毛,小白将整张脸都埋进碗里,也不知道是是怎么将猫粮吃进嘴里的。西泽尔坐在一旁的栏杆上,低着头正在楚辞说什么,说着说着,小白似乎察觉到身后有它的敌人的存在,猛然回头冲着西泽尔龇牙咧嘴,然后跳开了。
楚辞指着西泽尔大概是在怪他把猫吓跑了,西泽尔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两个人吵吵嚷嚷了一会,又都笑了起来。
谢清伊不自觉地跟着笑了一下,笑意却很快消隐下去。
她走出衣帽间,对站在圆形楼梯上等她的穆赫兰元帅道:“阿辞和林一点也不像。”
穆赫兰元帅发出一声鼻音,道:“那家伙哪有阿辞这么乖巧礼貌。”
“孩子肯定还是觉得生疏,熟悉了就好了。”谢清伊感叹,“要是这孩子能早点回来多好……”
穆赫兰元帅没有说话。等走到泊车位的时候,他忽然道:“你找个时间邀请那个叫沈昼的律师来家里吃饭吧。”
“沈昼?”谢清伊恍然大悟,“你不说我都忘了,他是阿辞的监护人来着。”
穆赫兰元帅“嗯”了一声。
“是应该邀请他过来。”谢清伊点头,“我记得他说过他姐姐也是阿辞的监护人之一,我去问问阿辞,到时候登门拜访,得好好感谢人家。”
车子启动后行驶出去一段路程,穆赫兰元帅忽然问:“沈昼这个人怎么样?”
“挺不错的一个年轻人,”谢清伊笑道,“名校毕业,又有能力,他就比西泽尔大两三岁,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律师事务所的独立合伙人。从他身上大概也就能看出来他姐姐肯定也是个性格很好的人……阿辞的成长环境不会差的。”
半晌,穆赫兰元帅喃喃:“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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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和伯母出去了。”楚辞往花园外边的车道望了一眼。
“应该是去公园里散步了,”西泽尔随口道,“他们经常这样,我小时候时常吃完饭一出来,两个人都不见了。”
楚辞“嗤”地笑出了声:“真是亲生父母。”
“一开始我还会害怕,着急找不到他们,后来就习惯了,我自己去旁边的体育场里玩,然后在他们回家之前,再溜回来。”
“你那时候多大?”
西泽尔想了想,道:“好像八九岁。”
“这么小就自己一个人跑出去玩?”
“你还说我?”西泽尔笑道,“你这大的时候都在干什么。”
楚辞做了一个拔刀的动作,语气凶残:“杀人!”
由于他气势上过于杀气腾腾,吓得刚从花丛里探出头的小白又缩了回去,楚辞耸了耸肩道:“这猫,胆子真小。”
他倏然回过头对西泽尔道:“我们现在跑出去玩吧,在伯父伯母回来之前再溜回来。”
“好啊,”西泽尔点头,“你想去哪玩。”
“你小时候去的那个体育场还在吗?”
“不知道,”西泽尔道,“我上了中学就再没有去过了,我查一下地标。”
“哎呀,别查了,直接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你还记不记得路。”
“记得。”
楚辞拽着西泽尔的手将他拉了出去,他们在无人的小道上奔跑,西泽尔追上楚辞,好笑道:“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楚辞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边。”
这片街区全都是独栋住宅,房屋相隔遥远,路上的草木经年生长,竟然有了几分自然生态,翠碧葳蕤的树冠沐在昏黄的暮光中,静谧无声之际,偶尔有鸟鸣声,隐隐约约地远了,又仿佛就在近前。
“喏,”西泽尔指着不远处的一片空地,“那就是。”
走近了才看见,场地里的滑梯和跷跷板之类古老玩具都已经陈旧不堪,但是仍然有两三个孩子在已经褪色的城堡上爬上爬下,西泽尔笑道:“我小时候也爱爬这个,以前这上面还有很多彩灯,天一黑就很好看。”
楚辞走到城堡跟前,躲在在朵墙后的小女孩探出头来好奇地问:“姐姐,你要和我们一起玩游戏吗?”
“你们玩什么游戏?”楚辞问。
“我们玩谁先拿到天上的星星的游戏。”
楚辞顺着小女孩指的方向看过去,在旧城堡最高的塔楼尖顶上,挂着一颗星星形状的光能彩灯,大概已经坏掉了,天幕沉沉,它却发不出半点光亮。
“上个月那颗星星不亮了,”小女孩说,“我们想把它拿下来,看看怎么回。”
“你们这个游戏进行了多久了?”
小女孩似乎不好意思低下头:“一个月了……”
楚辞忍着笑,他抬起头,虽然城堡就是一个攀爬类玩具,但是塔楼尖顶对于小朋友来说还是过高了。他拽着梯子往上爬,只用几分钟就到了塔楼的尖顶,他将星星灯拿下来才发现里面的灯管已经完全坏掉了。
他在口袋里摸了摸,找到一个便携的光能应急照明贴折成五角星形状贴上去,当暮色的最后一抹光亮消失,塔楼尖顶再次亮起了细碎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