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海骊垂下眼帘,“不知道,我还没想好。”
“你开学就上初三了,没想过吗?”
“你呢?”他反问:“你拿了数学联赛的一等奖,报纸上都说你是数学神童,你真的是神童吗?”
天就是这么被聊死的。
不过康妙玟对于社交完全不怵,什么话题都没有接不上的,只要放胆开麦就行。
“我是挺聪明的,下学期老师就要让我去参加高中的数学联赛了。”
窦海骊惊讶,“你才初中,就能参加高中比赛吗?”
“可以的。”
“那你的数学真的很好。”他欲言又止。
窦长青已经跟康卫国开始称兄道弟了,康卫国完全不是窦长青的对手,被忽悠得晕头转向。窦长青还说服康家一家三口对面座位的乘客跟他换了座位,他带着窦海骊换过来坐。
唔,有点意思,单位组织旅游,身为科长的窦长青只带了儿子一起旅游,妻子却没有同行。或许窦海骊父母的感情不是太好?虽然别人家的家务事跟她无关,但如果能避免踩坑,那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电力局是热门吃香单位,电力局科长跟大学人武部科员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两家的联系是两家的孩子在同一个老师门下学钢琴,窦长青结交康卫国应该是因为孩子。
那样就可以愉快的当成普通朋友交往了。
庐州开到黄山要5、6个小时,中途停靠若干站,要在车上吃一顿午饭。为了打发时间,窦长青带了一副象棋,象棋盒子合起来是一只小木盒,打开就是一张棋盘,两边棋盘下面是带有吸铁石的棋子,放在含有铁线的棋盘上等闲不会移动,特别适合在车上下棋。
康卫国也会有点象棋,只是技艺不精,是个臭棋篓子,下了几盘都输了。康卫国心态好,也不恼火,乐呵呵的打趣自己,棋艺不行。
“棋艺好不好的,是个消遣,咱们心思不在这上面,随便玩玩就好。”
“海骊会不会下棋?”奚绣蓝问。
“会一点。”窦海骊回答。
“他小时候学过象棋、围棋,不过水平都不照,现在也没怎么学了。倒是钢琴很喜欢,一直在学。妙玟现在学的怎么样?”
“一般吧,学着玩,丁老师说她学的太晚了,年龄大了几岁。”
“对对,都说钢琴要从4、5岁就开始学,我就觉着吧,孩子也太辛苦了,那么点大的孩子,谁不是整天想着玩呢?”
奚绣蓝叹气,“可不是吗?我一边想着孩子就该玩,但又怕耽误了孩子,只要孩子想学,咱们做家长的怎么也得满足孩子。”
窦长青连声说:“对对,奚大姐你说的可太对了!”窦长青看着比奚绣蓝年长,本地风俗,喊女性一般都是“大姐”,年长的叫“老大姐”,年轻的是“大姐”,更年轻的十几岁的姑娘还可以喊“小大姐”,“大姐”一词社交场合通用。
窦长青行李带了不少,路上吃的零食、水果带了两网兜,拿出来跟康家三口分享,话也说的漂亮。奚绣蓝买了苹果和葡萄,窦长青直接拎了一只西瓜出来,叫儿子收拾棋盘,照顾妙玟妹妹吃水果。
奚绣蓝作为两家的唯一成年女性,忙将水果摆在桌上,“海骊,尝尝葡萄,很甜。”
“谢谢阿姨。”窦海骊正在切西瓜,西瓜熟的刚刚好,皮薄,水果刀刚在瓜皮上切开一个小口子,西瓜便应声随着刀口绽裂开,一股西瓜的清甜香气很快散溢出来。
“好瓜!一定很甜!”康卫国说。
奚绣蓝赶紧拿了一条干净的白毛巾垫在西瓜下面,又给了窦海骊一把不锈钢勺子,“不好切就挖到水杯里,不然搞得到处是西瓜汁,踩在脚底下黏答答的。”
窦长青说:“还是奚大姐想的周到。我们男人就是不行,想不到这么细致。”
康妙玟不禁瞥了一眼对面的中年男人:这也太会说话了!她妈一准心里乐滋滋的。
窦海骊用不锈钢勺子挖了瓜心放到康妙玟的水壶里,怪有心的。奚绣蓝不禁看着窦长青,“你家海骊真是懂事。”
“应该的应该的,海骊大两岁,照顾妹妹应该的。”
“谢谢你啊,窦海骊。”
“嗯,不客气,你快吃。”窦海骊大大方方的说。
中午饭点,窦长青非常热情的邀请康家一家三口去餐车吃饭,康卫国和奚绣蓝根本不知道如何推辞,真坚决拒绝就有点太刻意了,反而惹人不快。
窦海骊留下看行李和座位,半小时后,康妙玟先吃完饭过来换他去吃午饭。
“你吃饱了吗?”
“吃饱了。你快去吧,窦叔叔给你点好餐了。”
“要是没吃饱这里还有饼干和汽水,自己拿着吃啊。”
“好。谢谢你窦海骊。”
窦海骊有点不好意思,对她点点头,“要是有人过来占座位,你就过去那边喊我爸爸的同事过来帮你。”
“嗯,知道了。”
软座一票一座,不像硬座车厢那样有站票,所以座位要靠抢的,窦海骊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她只需要看好行李不让人偷拿或者错拿了就好。
几分钟后奚绣蓝回来了。
“窦长青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你爸爸多认识外面的人也是好事。我们家没有什么值得人家贪图的,窦长青看的还是你的面子。”低声跟女儿说:“他家跟我们家差的也不算太大,海骊……嗐,你还小呐,说了你也不懂。”
康妙玟被老妈给整无语了:你有点出息好吗!你现在想这个是不是太早了?!
“窦叔叔都是科长了,我爸啥时候当上部长才能跟窦叔叔算平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