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急，你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考虑。你爸妈有什么意见和建议也能听听，你爸妈肯定会为你着想。”
冯婷婷便叹气。养父母会为她着想，亲爹妈反而只想从她身上捞钱。果然生不如养。
“你暑假没有报班吗？”张娅宁问。
“报什么班？”
冯婷婷说：“报了，一中老师开的补习班，下周开始上课，一连上四周。”
一中老师大概也要给学生们参考填志愿，所以下周才会开课。
“好好听课，别浪费你爸妈给你交的学费。”
冯婷婷打起精神，“一定好好学习、好好高考！”
有动力就好，就怕没动力。
康妙玟其实很明白张娅宁的动力是她这个老同学，张娅宁的心态很容易理解，属于学霸本能。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平时什么都要靠争抢，学习方面也是，给她一根胡萝卜她就能一直向前猛冲。
这种心态不能说不好，本质上来说是争强好胜，但不是内耗式的争强好胜，而是很合理的将这种好胜心变成向上的动力。
而冯婷婷的动力是要尽量不被亲妈继续扒着吸血，这个动力就更紧迫了。
她自己呢？她自己的动力大概是“我能行”吧。这种感觉更美妙，因为努力必将得到回报，那就很愉快了！还能一直保持这愉快的心情，继续攀登知识的高峰。
以前对于这些“鸡汤”从来没有往心里去过，现在想想，躺平固然轻松，但也失去了很多快乐。
张娅宁填完志愿便没事了，只等录取通知书到来。
冯婷婷很快就苦逼的去上补习班了，因为天气炎热，只有上午上课，冯康志骑自行车接送她。冯康志和严秋菊都参加了今年的高考阅卷，阅卷工作有固定酬劳，按天结算，两口子小赚几百元。
阅卷工作大概两周结束，7月25日左右公布成绩。之后各校招生办开始根据分数由高到低提档。
张娅宁的分数是652分，跟自己的估分就差了3分，庐州理工大学稳上，本校子女只需要达到安徽省提档线528分即可。
池晓峰当然没有640分的好成绩，只考了587分，连600分都没有，不知道他怎么估分的。他第一志愿北大当然是不够的，北大往年在安徽招生的分数线大概在600分到650分之间。
他填的几个志愿都是北京的学校，最后似乎是滑档了，把他爹妈气得半死。
康妙玟则跟两位科大的老师一起去了上海，从上海飞往苏黎世。
如今她也是常坐飞机的人了，可每次飞机升到半空中还是觉得很兴奋：大铁鸟带着人在天上飞！在古代一定是非常神奇的事情，堪称“奇迹”。有一种说法，奇迹或是魔法只不过是我们无法理解的事情，好像很有道理呢。
上午10点的飞机，上海到苏黎世时差6小时，跟上次飞巴黎相比，飞行时间缩短1小时，下午2点到达苏黎世。
康妙玟这次带了一大一小两只行李箱，取了大行李箱，过海关入境处，在大厅看到来接机的大会志愿者。这次大会有50多位中国数学家，另外还有台湾香港的数位数学家。
2500多人听上去很多，但放在一座能容纳数万人的大型体育馆里，连一个方阵都填不满，所以还是很少的。
康妙玟新奇的看着大厅里的其他人：参加数学家大会的人大多数都在1号、2号两天到达，他们这架航班就有好几个中国数学家，除了科大的两位教授，还有复旦交大的几位教授，教授们在飞机上已经认过亲啊不认过门了。
除了来接中国数学家的志愿者，一旁还有接其他人的志愿者，志愿者脖子上挂着通行证，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们没有在机场大厅多做停留，很快出去上了车，前往酒店。
办好了入住手续，康妙玟和另一位来自北京大学的博士研究生一个房间，北大的女生还没到，她先上楼，洗了个澡。
还不困，于是下楼。瑞士官方语言是德语、法语、意大利语和拉丁罗曼语，苏黎世主要说德语，但懂法语、英语的也很多。既然法语英语都通用，那也就不存在什么语言障碍，康妙玟用法语询问前台，上哪儿买瑞士地图，以及要前台叫一辆出租车。
瑞士去年的人口总数是690多万人，还不如上海一个市的人口多；面积4万多平方公里，上海市的面积则是6340平方公里，面积相差6倍多。
瑞士因为一直是中立国，所以很多银行都把总部设在瑞士，尤其热爱苏黎世，苏黎世因此在二战前后是欧洲第一大金融中心。
苏黎世不差钱，人口也不多，因此能够很好的保存城市风貌。一条利马特河将苏黎世分为东西两个城区，西岸是老城区，房屋相对低矮；东岸是新城区。利马特河连接苏黎世湖，风景优美。
前台很快打电话订了出租车。
康妙玟坐出租车在苏黎世市区逛了一圈，最后在苏黎世大教堂下车，进去参观了一圈，拍了一些照片。
回了酒店，科大教授找她。
“你去哪里了？”教授有点着急，“我敲半天门你不答应，吓得我！”
“哎呀，抱歉，我看时间还早，就出去玩了。”她态度极好，马上认错。
教授扶额，“你还没成年，可不要乱跑。出去玩也要跟我们说一声。”
另一位教授也说：“你要是丢了，老单老苏能把我俩撕了。”
“不会丢的。你们饿了吗？大会包餐吗？”
“包的，走，下去吃饭。”
2500多人呢，大会整租了好几间酒店，这间酒店住的都是亚洲人，语言也五花八门，随便一听，就有中文、日语、越南语、英语等等。菜色倒是不错，除了西餐之外，还有中餐、日餐、越南菜、印度菜提供，自助餐形式也比较方便。
康妙玟尝了印度菜和越南菜，还行。
中国人爱扎堆，吃饭也喜欢扎堆，50多人到了一半，20多人坐在一堆，也挺显眼的。
康妙玟环视了一圈：很遗憾，女性寥寥无几。imo还能有个10%的女性参赛者呢，参加数学家大会的女性可能连10%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