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夫听了再次提笔写了起来,写完将纸交给王菁前,指着上头的嘱咐着:“这补药虽好可也不能大补,因这虚弱的身子一下子吸收不了这些补药,所以得慢慢来,若一下子补多了反而会增加负担。”说完,又指着药方上的一味药强调着说:“切记不能随便加量,不然会坏了事,那上头的一味人参便每次只放一小指再半的量便好,这个不好写下来,我便直接告诉夫人了,熬煮时得费些心盯着,其他的剂量我都写清楚了,每日一服,喝到三月后胎像稳定便也就差不多了。”
王菁手接过来,拿到眼前晃了两眼便收起来点着头:“晓得了晓得了,何大夫辛苦了,慧儿领着何大夫去拿问诊钱。”
慧儿得了话,便候在门口等着,何大夫摆手:“夫人话抬举了,医者本分罢了。”说完便收拾起自己的箱子,妥当了便行了礼出了门领钱去了。
王菁等人都走了,才又细细看着这两张药方,那人参处果然只是圈了起来没有写剂量,王菁看完等着慧儿领了人回来又叫了她进屋说了会儿话,然后慧儿便拿着药方去抓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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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儿被遣到外头做粗使丫鬟便没进过内屋了,这天晚上,刚刚做完活儿的巧儿还没喝水便被慧儿喊到了王菁的屋里。
巧儿蹑手蹑脚的走进来,两只手放在两边局促不安的篡着拳头,刚刚跨进屋里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行了大礼:“奴婢给夫人请安。”
王菁坐在软榻上,用茶盖子轻轻的拨动着茶叶,吹了两下,后抿了一口才出声:“你前头犯了事,我罚你去外头做粗活,你记恨着了?”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夫人待奴婢再好不过了,原是奴婢自己蠢笨还差点害了小公子,夫人没有将奴婢发卖已是对奴婢最大的仁慈了,奴婢还能留在吴府,更是因为夫人念着旧情的。”巧儿大力的晃着头解释,她是真没记恨王菁,王菁ᴊsɢ待她确实不错了,出了那样的事,巧儿自知没脸所以也不曾再踏进这屋子,只每次远远的看着,要说记恨也只记着采莲和皖西院。
王菁叹了声,起身走过去低了身双手将她扶起来,摸索着她的这双手略带疼惜的道:“唉,你瞧瞧这才多久啊,这手就粗糙的不成样了。”
“奴婢本就皮糙肉厚,不碍事的。”巧儿一直低着头不敢正眼看王菁。
王菁拿来一盒擦手的膏,放在巧儿的手上:“拿去好好擦擦,这要是冬天了得裂开的疼。”
巧儿惶恐,不敢拿:“夫人折煞奴婢了,这样好的东西,给我们这种人用不值当,不值当。”
王菁执意给她,塞在了她的手上,巧儿只好又磕头谢恩:“谢谢夫人对奴婢的厚爱。”
王菁走回软榻上坐下,轻轻的扇动扇子,扇了两下唇齿才慢慢的打开叹了口气:“唉。”
巧儿听着王菁的叹气声才抬头问:“夫人这样叹气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王菁欲言又止道:“唉,眼下是有个烦心的。”
巧儿听了她的话,又看王菁是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又道:“奴婢自知没什么本事,若夫人用的到巧儿便尽管开口。”
王菁听她这话,故作沉思,道:“到真的有个你能帮我一帮。”说着挥了挥手让她过来。
巧儿忙起身,去到她身边,王菁对着她耳语了几句。
听了话,巧儿点头:“巧儿明白了。”
王菁很是满意,挥手让她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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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西院,李沐自何大夫来过后,便一直沉闷不语,那小脸本就没什么血色,这样一瞧更是觉得憔悴不堪。
当天晚上,王菁让皖南院的下人按照何大夫开的药方熬煮好了药端过去。
李沐正半躺在床头,盯着一处发愣,香菊端着方才送来的药碗过来时喊了她好几声:“姨娘,姨娘,喝药了。”
李沐回神,看着香菊手里的药碗:“这是?”
“是止吐的。”香菊搅动了几下,舀了一勺吹了吹,放到李沐嘴边。
李沐闻着那药味儿,难受的皱了皱眉,顿了两下张了嘴,强忍着恶心,喝了两口还是反了胃,推开了香菊,扒着床边将方才喝的药和前头吃了点的东西系数吐了出来。
香菊难为的看着,端着碗的手一时不知怎么办,刚好这会儿吴盛祖进了屋子。
吴盛祖瞧着一地污秽,又看李沐虚弱的撑在床边,嘴角还有些残留的印记,知她一定是又吐了,上前对着不知所措的香菊道:“去找人将这收拾了,再端水来给姨娘漱漱口,清洗清洗。”看着香菊手里的碗,吴盛祖猜到是今日大夫开的药,伸手接了过来。
香菊听了吩咐,看着吴盛祖将手上的药碗端走了,这才赶忙的去做事了。
吴盛祖走到床边坐下,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拍着李沐的背,李沐吐的胃里已经没有东西可吐了,干呕了两下,这才将身子撑了起来。
“还能喝下吗?”吴盛祖看她闭着眼休息了会儿,问了句。
李沐听吴盛祖的话才睁开眼,看着他手里的碗抿了抿嘴,不知怎么回答是好。
吴盛祖看她这为难样,把碗端远了放下道:“还是不喝了,这药我闻着也苦的,你嘴里本就没味。”放下碗,吴盛祖看她这憔悴的样实在是可怜的紧,叹了口气。
香菊和百合这会子端着水进了屋子,吴盛祖询问了香菊,李沐方才吃食情况,得知了她方才也没吃多少,还又吐了出来,心里更是有些着急,又望了眼李沐,对香菊吩咐了句:“好生看着,若你家主子有什么想吃的便去拿来。”说完便走了。
第40章 转好
回府五日了,连着几日皖西院的药味儿就没散过,一天三顿,顿顿都有药碗子配着。那补身的晌午喝,止吐的早晚喝,可连喝了几日的止吐药还是没成效,李沐还是吐的厉害,若每碗药李沐能喝个两成已然是不错了。
虽说皖西院有王菁照顾着,可吴盛祖在书房处理公务也还是静不下心来,不光是因李沐怀着孕,就听她还没见好,便时时挂着她的身子。
吴盛祖每日去皖西院瞧李沐时,见她一日看着比一日差的脸色,想着再让何大夫来瞧瞧,王菁却说药喝的剂量不够该是还没见效让再等几日,吴盛祖听这话也想想也是,便只好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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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吴盛祖正皱眉写着字,吴平在一旁帮着磨墨,他瞧着主子的眉头一开始就没舒展开过,知是因为李姨娘,可自己也没法子只垂着头做事,突然吴平像是想到了什么开了口:“少爷,奴才突然想起一事也许能解少爷心烦。”
吴盛祖听吴平的话停了笔看向他:“何事?”
“奴才想到原先李姨娘怀小少爷时也是胃口不佳,少爷不是让奴才去街上买过酸梅子给姨娘送去过,奴才想或许这次也行。”
听了吴平说的,吴盛祖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对对对,我总想着沐儿是吐,吃不进得用药止,可她现下怀着孕本就胃口不大好,药自然喝的难受,你且快去买些回来送给皖西院去,若有酸的果子也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