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听着声跑了出来扣头道:“奴婢...”她话还没说完,吴盛祖便问道:“你们主子呢?”
“老夫人来人请去康寿院听训了。”百合低着头闷声才说完,吴盛祖便二话没说侧身跨了出去,百合没听着动静了等了一会儿才敢抬起头看,看着院子里又就只剩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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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盛祖去往康寿院的路上迎面走来一人挡去了他的路。
“少爷,夫人那头有要紧的事要与您商量特让奴婢来寻您。”原是慧儿,吴盛祖急着去康寿院才要拒了,可又听慧儿说:“夫人说了是老夫人那头的意思,请少爷务必先去皖南院。”
吴盛祖听了这话看了看慧儿又看了看去康寿院的路,紧了紧手犹豫一下最后还是跟着慧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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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随着苏儿进了房门还没给她行礼的机会,上坐的吴母便厉声道:“跪下!”
李沐不敢怠慢也顾不上自己的身子要跪下去,香菊见状上前扶着才护好她的肚子一同跪了下去。
李沐大气不敢喘,俯首扣地,脸紧紧的贴在地上。
又听吴母不紧不慢的问道:“你来吴府多长时间了?”
李沐声线压低却是字正腔圆的回道:“一年有余。”
“吴府可有亏待过你?”
“未曾。”这句话才说完,就见吴母不知怎的声音开始激动高声开来道:“未曾,好一个未曾,你来吴府一年有余,为我儿诞下一子,我吴府念你的功,你吃穿用度哪个不是捡最好的巴巴地送过去,你那现在甚至都可比府上正头夫人了,这些我望你是个老实,纯良之人我都未曾计较,也没说过,可你却不是个知掩功盖劳的,难道你是觉着你为吴府诞下了嫡长孙就了不的了?可你要知道嫡长孙为何为嫡长孙,那是因为外头都只知那是大夫人所生。”
说完又盯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似是嘲笑她不自量力的说:“你不会是盼着你肚里这个吧?哼也是,今儿你露脸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吗,现在外头的人也都知道了你肚里揣了个,可你自己却是个蠢笨如猪的没多大能耐的,殊不知就算这个孩子都知是你生的了也算不得什么,先不论男女,就算牟定是个男孩儿但你要知那是从你肚里出来的,那就是庶子!庶子你还盼着能夺些什么吗?。”吴母不知说的这些是给李沐听的还是将想给张柳柳说ᴊsɢ的一股脑全说出来了,说到最后面红耳赤,气喘吁吁。
苏儿见状赶紧递上茶水,吴母缓过一口气喝了半杯。
这些话让跪在李沐听的头,手冒虚汗,她不知怎么辩,她想说今日不是有意穿成那样的,她从没想过什么争与不争,她知道自己是何地位,知道吴府对自己有恩,她...可她还是选择不辩沉默着跪在那,因为现在就算她全身上下长满了嘴也是辩不清的。
吴母才不管她要不要给自己解不解释,只又是一顿说开来:“你从刚得了少爷宠那时起我便跟你讲过要妻妾和睦,你当初也说的好听,不会僭越身份地位,可你如今怎么做的?我现在豁了这老脸告诉你,我最不喜的便是那种得了宠便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从前吴府是张柳柳那贱人,如今又是添了你,那贱人有老爷护着每每用那副嘴脸恶心我,我没法处置了她,可你要知道,我处置你确是轻而易举的。”吴母说的越来越激烈,大力的拍着桌子。
苏儿拍着吴母的背帮她缓着气,轻声安抚着:“老夫人仔细着别气坏了身子。”
最后屋里沉静半响,吴母平静了语气才又说了句:“这些话我该说的也说完了你听不听的进那是你的事了,既是怀了身子的贵人,还是扶下去好生在那院儿里安胎吧,莫不要是在我老婆子这屋里听训听出了毛病怪与我头上。”
说着站起身边走边对一旁搀着的苏儿说道:“苏儿传我令除去每日送吃食的,其他人没有我的批准不准随意去惊扰姨娘安胎。”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屋里留下的人听明白了,这不就是变相的幽禁吗,李沐听完话闭上眼心头难受咽了口口水,又对着吴母走的方向磕头谢恩大声道:“妾身谨遵老夫人教诲,无不感激涕零。”
香菊抬头看到人都走了李沐还扣头跪在那,手下使力道:“姨娘地上凉先行起来吧,你还得顾着肚子呢。”说着将人扶起来,李沐才回过神藉着她的力气起来,晃悠着身子回了皖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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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盛祖出了皖南院,又被人请去了康寿院。
才进屋就见吴母闭着眼,苏儿正按她的眼穴,苏儿看着人来才轻轻俯身行了一礼又对吴母细语说:“少爷来了。”
吴母听了话睁开惺忪的眼挥着手让他过来,柔声道:“盛祖来了,过来。”
吴盛祖走过去端坐在她身边的凳子上没有先开口。
吴母又挥手让苏儿停下,抬手摸了摸吴盛祖的脸道:“盛祖,我儿盛祖啊。”摸着叫著名儿竟出了哭腔,随后吴母放下手拿着袖口抹开泪来。
“娘。”吴盛祖从走进来静静地一直到现在才叫了声。
吴母听他喊自己,抹眼泪的手停住抬起头看他。
“娘,今天的事我不想再多说了,她是有意的也罢无意的也好,您既已替我作了主我便不好再多说,可她毕竟是你们替我做主纳的妾,我既收了她便是我的人。”说到这吴盛祖停了一停才又说:“她不是张柳柳也不是张府的蔡氏,今日之事也不作大,您也做了处置,外头人知晓了也只会夸吴府管教严议论两天也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事,您不必再担心捉着不放。”
他说的没有任何瑕疵,吴母才准备了好些说辞竟都没用上,眨了眨眼才像是陷入沉思般沉声道:“既这般我也无话可说,她这次事小我也没多重的话训她,只提点她让她安分守己别忘了自己是何身份,娘也不是那等恶人,你也知道娘这些年的处境,如今若不是你争气娘指不定现在还是被张柳柳那贱人踩在脚下的,你爹对娘薄情寡义,娘,娘只有你了,只有指望着你...。”
吴盛祖知道这些年吴母的处境,知她有许多委屈所以只好宽慰她道:“这是何话,就算张姨娘再得宠可您是我爹正配原妻,现在您儿子我不也为您挣了许多,您不要再有这等想法,我也知娘的用意,前面王菁也是与我说了的所以方才才说了不想再多说此事,我也与娘保证我不会是我爹,更不会让这府里乱了套,您便宽心吧。”
吴母点头露了笑,拉着他的手拍着道:“我儿自不会是那等人,王菁是个好儿媳,你要好好待她,李氏若是个良妾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可若她是张柳柳那等人,便不宜留在你屋里了,不然我怕你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些都被她给祸害了。”
“娘宽心,男儿荣耀自是自己挣,不是一妇人能轻易毁坏的,若是你儿是那也不过如此,今天色已晚您便好好歇息吧,儿子告退。”说罢行了礼起身出了屋子。
吴母看着自己的儿子走出去的背影很是自豪,心里想着那张柳柳的儿子能与自己儿子比?不过是一蝼蚁罢了。
第49章 挑唆
对于昨日之事虽说吴盛祖没有多加插手,可也很是烦闷,现下杵在书桌前写大字,心也平静不下来,甚是心烦意乱,写好了又揉掉,然后又写,桌脚边已有许多写废的纸堆着。
吴平低头静静地磨着墨,不敢多说话。
吴盛祖在又写下一“李”字时停笔向吴平问道:“皖西院那边情况如何?”
虽吴盛祖没有特意交代吴平留意着皖西院,可他毕竟是跟了他十多年的仆了,自然能摸得主子心思一二,故吴平多有留意那边,于是这会儿才有话道来:“李姨娘每日该喝的药按时喝着,其余的吃穿用度都还是像从前,只可能因为老夫人昨日下的令或是训的话让姨娘心中多有郁闷遂胃口不像从前好了,食量减了许多,这般自然消瘦了些。”
吴盛祖听完眉头越发皱的深,他持笔望着外头那棵树,树的叶子每日都比昨日泛黄日日都在落,虽都有人扫去看不见落了多少,可已然落了许多走,像是快要入冬了。
他知李沐心里定是难受,委屈的。她本就不属于这深墙院府,规矩不知晓是自然的,不知者无罪,可...终究是得严惩些不然若真让她恃宠而骄了,虽然他不太信她是那般人...可这事却也是她有错在先,若昨日他便护她,帮着她说话,因着她有孕虽不会多加追究,可他娘一定会将这事记的牢往后一旦有一点不合规矩便会大作文章,后面他再想护她可是没理说了。
“秋意正浓,却是挡不住寒冬...”吴盛祖盯着外头叹了句,后又想起昨日王菁与他说的话然后对吴平吩咐道:“昨日全也不是李氏一人之错,她院里虽配了些不懂规矩的新人,可也是有府里老人钱嬷嬷在的,自是这些个下人不知多相劝阻才犯下昨日之错,这些也是得罚,传令罚那些不知事的每人三月月钱,钱嬷嬷罚手板子二十。”
钱嬷嬷是吴母身边的老人,这罚也是看着吴母的面子没有多重不然定是要罚那屁股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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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传令罚皖西院一干人的很快便到了地方,钱嬷嬷是府里十多年的老人了被罚属实心里委屈脸上没面,她昨日是交代清楚的不知这何来欲加之罪,她控诉不公,大声的喊道:“昨日我是全都交代清楚了的,我要见老夫人!”
传令的可不管这些,还是那番说辞道:“都说这是少爷的令再说罚二十手板已是看在老夫人面上轻了,你若不服等受了这罚再去老夫人那申诉。”说罢也不再啰嗦让人摁住抬起钱嬷嬷的一只手便拿着戒尺开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