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屹目光落在菜单上,幽幽的:“她还没吃饱。”
顾野刚要开腔,发现季时屹加了两道虾,顾野的话就憋了回去。
大概因为阮栖在,顾野跟沈砚谁都没提起博雅那事儿。
三个人聊天很随意,天南海北的聊,阮栖很少见季时屹这么放松。
就是季时屹一直给她剥虾。
阮栖刚认识人,自然插不上话,她又不是什么自来熟,只能默默的吃饭,掩饰尴尬。
但是她也吃不了别的菜,因为季时屹一边跟人聊天,一边往她碗里扔剥好的虾,一开始她还吃得挺开心的,但是隔了会儿,就不大吃得下去,可她一往旁边拨,季时屹就淡淡睨过来,阮栖就老老实实的把虾啃了。
最后她实在吃不动,找了个女服务生帮忙,尿遁了。
等人一走,顾野简直都要笑疯:“你他妈别剥了,老子认输,人姑娘都吃吐了。”
沈砚有烟瘾,等女士一走,才点了支烟:“这就是你回国死命追的那个,这姑娘哪儿特别?”
季时屹用服务生上的热毛巾擦手,慢条斯理的,他手指白而修长,骨节分明。
他想了想,清隽眉似乎真的在思考,第一个想起的是阮栖刚才小心翼翼模拉她袖子的小样儿,于是说:“特别会撒娇。”
很快又想起她说绝情话的样子,拧眉,“也特别会气人。”
这tm算什么答案。
单身狗顾野觉得他瞎几把胡说:“要按你这个标准,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估计这两样都会。”
沈砚琢磨了一下这答案,倒觉得有意思,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嗤顾野:“你懂什么!”
顾野:“.……”
他明白了,谈恋爱四舍五入,约等于中邪。
吃完饭,季时屹送阮栖回家。
阮栖是真的胃有被撑到,大概饱暖思睡意,冬日的阳光又暖和,她跟季时屹说了没几句话,就开始小鸡啄米般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
季时屹看她一眼,唇角扯了扯,也没往嘉南公寓的门口开,把车停在一家中医诊所门口。
两天前,阮栖给她图片的时候,季时屹就忽然问助理周齐,这种程度的崴脚该怎么治。
周齐推荐了一家中医正骨店,说是他家七大姑八大姨有任何伤筋动骨都是这里的一位老中医,比某些大医院的所谓名医好多了。
车一停,阮栖就惊醒了,她还有点懵:“到了?”嗓音带着刚睡醒的喑哑。
季时屹解开安全带:“下车。”
阮栖终于看清楚不是家门口,是中医店,大概猜到一点儿,于是拨浪鼓式摇头:“我不去。我这个都快消肿了,冰敷休息几天就好,正骨很疼的。”
季时屹可没让她做选择,顺手把她的安全带也解了:“怕疼你还崴脚?”
听听,这说法,好像她故意崴这一脚似的。
阮栖还是不想下车。
季时屹从车头过来,拉开车门,不是商量的表情:“下来。”
阮栖就不甘不愿地跟他下车。
老中医60多岁,都快退休的年纪了,阮栖以为很疼,拽着季时屹胳膊不放,把脑袋磕在他胳膊上,闭着眼睛不敢看。
季时屹嗤了一声:“出息。”
她还跟她顶嘴:“有本事你试试。”
结果刚说完,老中医就笑眯眯地说:“好了,试着走两步。”
笑死,根本就没疼过。
阮栖:“.……”
她果真走了两步,倒也不是健步如飞、完好无损,但是至少可以不用人搀扶。
非常神奇!
出去的时候季时屹自然就不搀她,阮栖走得慢点而已。
但是季时屹一点儿不照顾她还是个伤员,且是个小短腿。
她要很磕磕绊绊才能追上他,不经有些抱怨,黏糊糊的,又不敢真的发脾气:“你走慢一点嘛。”
季时屹脚步顿住,他穿简米白色外套,很修身的深色长裤,肩膀宽阔,个子高挑,果真就那么长身玉立的,等她。
午后阳光和煦,停车场内,把人的斜影拉得很长。
阮栖向着那抹高大影子缓慢靠近。
直到她自己那抹,比他矮一点的,小巧一点的黑影,依偎过去。
莫名的,阮栖忽然想起大学那一年,朋友圈里很多人喜欢拍情侣照。
那会儿她根本不敢公开季时屹,但是又很想暗戳戳的秀恩爱,于是一直试图跟季时屹一起拍一张浪漫一点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