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头弯腰端详了一会儿她气鼓鼓的模样。
“说清楚不就行了,跟我怄什么气。我送你。”揽住她瘦削的肩膀。
大概知道她情绪不好,也不跟她计较,难得温柔体贴的哄她。
阮栖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她其实只是太担心,不知道许佳宁目前是怎样的光景,动静这么大,昨晚又是三十,大姑小姑一定都在,许佳宁该多孤立无援。
她被季时屹揽着,忍不住抬头觑他,也知道方才那通脾气发得莫名其妙,但季时屹照单全收,自己找了台阶来哄她,主动退让照顾她情绪,她觉得诧异的同时,又有点别扭的不好意思。
因此到他车前,想了想,还是颇为体贴地说:“叫个车送我就行了,你不是还要跟朋友出去玩。”
季时屹打开后备箱,将她行李利落得塞进去,又拉开车门:“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情出去玩?”
阮栖就被噎回去了。
乖乖坐上副驾驶。
季时屹上车时,提醒她:“安全带。”
阮栖原本就有些心神不宁,‘喔’了一声,赶紧系好。
隔了会儿,她还是解释:“我妈妈跟姜……跟他从来没闹过离婚,连争吵都很少,又是过年,家里人很多,我妈妈她……她只有我了,所以我会比较担心。”
季时屹启动手刹,迈巴赫的车身流利地划过宽敞车库,很快开出别墅铁门,行驶到柏油路上。
“你不说清楚,我也会很担心。”他看她一眼说。
阮栖自知不占理,只能找借口:“我怕扫你兴。”
季时屹的手指顺滑地摆弄着方向盘,车身拐了个弯,汇入车流,驶入主干道:“看来你还是不太明白,那我说清楚一点,阮栖,你当然要比度假更重要!”
阮栖怔愣了一下。
季时屹又看她,嗓音沉稳:“你比很多事情都重要,而我所谓的‘你’,包括你个人所有,你的健康、习惯、爱好、情绪,我当然不会觉得你只是你,你的社会关系,一切会影响你的事情,都会间接的,或者直接的,影响到我。”
阮栖心很快跳动了一下。
季时屹语速不急不缓,沉稳有力,不时侧头看她,目光平和。
仿佛只是陈述事实。
她被他一通类似‘告白’话语绕得有点晕,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季时屹的手机响。
他连了蓝牙。
阮栖听他漫不经心地说:“不去了。”
“临时有事!”
“对……就放你鸽子了!”
“干你什么事!挂了……”
口吻随意,没什么耐心的样子,很快挂断。
依照语气和对话内容,阮栖就猜测多半是刚才来催的顾野。
她大约是被他绕晕了,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双标!大道理一堆一堆的。”
很快被他伸手敲了一记额头,他微微抬着下巴,下颌线流畅,强调:“我跟他,你跟我,能一样?”
阮栖就侧过头望向车窗外,不说话了。
她当然听懂季时屹的意思。
因为听得懂,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她想:见鬼了,季时屹居然也会说甜言蜜语了!
姑且算是甜言蜜语吧......
半小时后,黑色迈巴赫停在的洋房门口。
“要我陪你进去吗?”
“不要!”一路沉默,这回阮栖回答很快,像某种条件反射。
等反应过来,她立刻描补:“我的意思是,家里现在气氛不好,你出现……不大合适。”
“那什么时候才算合适?”
阮栖沉默。
不会有合适的时间,她做的这些荒唐事,当然要跟家里人隔绝开,许佳宁必定已经因为‘离婚’焦头烂额,她怎么能再让她反过来担心自己。
季时屹叹口气,把人拽过来点,抬手整理她被风刮乱的耳发,他指腹温软,擦过她耳畔时引起丝丝酥麻:“知道怎么跟人谈判吗?”
仿佛知道她回家必定经历一场恶战。
阮栖睫毛微颤。
“别让对手知道你的底牌!”季时屹说。
阮栖有些茫然,季时屹视线锁住她,目光灼灼:“我当你底牌,嗯?”
“任何情况我都给你兜底,你跟你妈妈做怎样的决定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