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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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一声轻笑,连唇角都没有勾起,比起嘲讽,更像是不屑。

只是在引商听起来,这番话却无异于将他自己也说进去了。若他当真想的那么明白,现在流连于凡尘又是为了什么?何苦呢?

华鸢看不见她的神情,可是见她沉默不语,也有些明白了。

“我说这些,其实只是想告诉你,这世间的情情爱爱大多是一时蒙蔽了双眼,只会拖累自己,迟早有一日会心生悔意,万不能当真。这世上有许多事都远比男女间的爱恨要重要的多。”

虽然他说的郑重,可是引商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个人遭了一次劫难,难不成还心有所悟了不成?怎么突然这么多慨叹?

“说起来,那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有些好奇。

“你还记得多少?”

“记得你把我丢进水里,我差点被水淹死,结果醒来时,你已经是这副样子了。”她努力回想着七夕那日的事情,可是任是怎样回想,能想起的只有在水中几乎喘不上气来的感觉。而且那水忽冷忽热,极是怪异。

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将华鸢的脑袋也按到水里让他尝尝那滋味,可是一眼看过去,他却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就算是再心狠,也没办法对着一个已经身无健全的人发火。

“是我对不住你。”令人诧异的是,一向死不悔改的华鸢竟对着她道了声歉。

引商怔了一怔,甚至徒生了受宠若惊之感。

一场生死之劫,这个人确实变了许多。

而旁边的卫瑕听了这么久,终于对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去看楼上。引商顺着他瞥向的方向看去,看到的是不知何时坐在二楼栏杆边的苏世。对方也看到了她,没有多言,只是默默的从楼上走了下来,走向了院外。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错了意,引商不过思虑片刻,很快也跟了上去。

“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到了街上,他先开了口。

在这个人面前,引商不敢隐瞒自己的心思,如实问道,“华鸢那日的天劫是不是有蹊跷?”

“怎么说?”

“他……不像是会在我面前,不,应该说是,他不会让我亲眼看到他受了多少苦。他从来不说这些的。”引商有时候有些糊涂,可是并不傻。回想这些年,她从未在华鸢口中听到任何诉苦的话语,哪怕过往那些年,他一定有过许多无可奈何之事。

“何况,”她继续说,“若是天劫过后,身体残缺还算是好事,那像他一样的神仙们岂不是都要死的死伤的伤,满天神佛没一个有好下场的?他,是骗我的吧。”

这些话,着实是让苏世沉默了一阵。片刻,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答道,“沦落到这副模样确实是幸事,他说的是真话。而你说的也没错,寻常的天劫断不会如此。只是,代人受过毕竟不同。”

☆、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浮生梦(10)

代人?

这一番话大有深意,引商忍不住皱了下眉,狐疑的看向他,“您可否如实相告?”

“现在说了对你毫无益处。”苏世似乎有了一瞬的迟疑,不过很快就坚定了自己的念头,又说,“你是不是以为我此来凡间是为了劝你受了华鸢心意,莫要辜负他一往情深?”

若是说实话,引商确实这样想过。

只是苏世却否认了这件事,“我从未打算这样做。华鸢如何想,是他的事,谁也管不了他。不过若是他想将那些胡闹的事情做出来,我既是他的兄长,总不能让他再因为一己之私拖累别人。恣意妄为也无妨,可若是事事不成,自己所求不得,到最后反而害苦了旁人。”

听他的意思,这样的事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引商不知实情,不敢多言,但也不会忘记自己最初的困惑,“那您……所为何事?”

“他做下的荒唐事不少,可是终究改不了天命。越是如此,我怕他执念越深,再做出什么逆天改命之事。所以,我此来只是想劝你顺应天命,不要让他再拖累你了。”

说到底,不论是为了她好,还是为了华鸢好,苏世这个当师兄的,都不想让他们再有什么纠葛了。

若当真能如此,于引商而言,也是件好事。

只是她仍要问上一句,“华鸢他到底是为了谁抗下的天劫?”

她像是不经意的问出这件事,苏世面色也未变,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他的姐姐。”

“他……还有姐姐?”她心中本已隐隐猜出真相了,可是听了这个答案后却着实吃了一惊。

“一族同宗的姐姐。”苏世似是不愿意多谈此事,抬眸一看尚是艳阳高照的天空,又招呼她回去,“快要下雨了,回去吧。”

他们这些神仙,说会下雨,就一定会下雨。

几乎在前脚迈进姜宅大门的那一瞬,长安城的上空便是雷声大作,大雨倾盆而下。

其他人已经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了,只有华鸢在她推门进来的时候,歪了歪头仔细听了听,然后抿唇一笑,“我又不是快死了听不得大动静,你走得那么小心翼翼做什么?”

他的嘴里真的是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本来怕惊动他休息的引商不由跺了下脚,“你听脚步声就能听得出是谁?”

“卫瑕的腿比我好不了多少,我那个侄女和师兄走路都没声的,还剩那条小鲤鱼,他不在家。”他慢悠悠的给她解释这件事有多么简单。

引商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在说个没完没了的时候,她就帮他把斗篷盖在他的腿上和右臂,单把那唯一能动的左手拎了出来轻轻晃了晃,生怕他这条手臂也动弹不得。

她这本是好心,可就在准备放下那胳膊的时候,却反被他飞快的抓住了手腕。他现在的力气远不如她,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动作快而已。

引商想也不想的甩开了他的手,轻轻松松毫不费力。

换做旁人,这个时候怕是要有些窘迫了,可是华鸢不同,他收回自己的手,仍旧一脸笑容,勉强判断着她所在的位置,然后将脸扭向了她,笑着问她,“听卫瑕说,你刚刚是与我大师兄出去了?”

“……是。”这本是件很平常的事,引商却莫名的有些心虚。

“他是不是又说我的坏话了?”

“没有!”她很快否认,也不知自己在急些什么。

“那就是说了。”他叹了声气,也没深究那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转而问她,“与他说话多无趣,不如和我说。你有什么想听的故事?我讲给你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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