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明明是在查被砍断手脚的那个人。而且还在这院子坟包内发现了断手断脚——不是正好对应了那只女鬼才对吗?
关厌一时想不明白,想着不如离开这里再以宫女的身份向别人打听打听,如果这个姜贵人是贤妃,很多人应该都知道她和皇帝的关系。
然而,就在她走出大门的那一刻,眼前蓦然一花,明亮洁净的环境顿时变得黑乎乎一片,陈旧破败的气息扑面而来。
天空中还挂着弯月,那些杂乱的草丛间传来蛐蛐们此起彼伏的叫声,与冤鬼们的哭笑声混杂在一起,听起来既诡异又烦人。
关厌怔了一秒,回头望去,只见刚刚还完好无缺的木门此时已然开裂。它紧紧闭合着,上面还挂了一把大锁。
她就好像是直接从门内穿了出来似的,明明它是锁着的,她却出现在了外部。
头顶的红云早就消失,倒是那些鬼还漂浮在附近,密密麻麻的仿佛在开大会。
这么看来,她能够回到过去的地方仅限于这座院子之内,一旦走出门一切都会消失。
关厌不想就这么算了,又翻进了墙,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尝试了一些办法,最后无奈放弃,继续去其他地方找线索。
忙碌到后半夜,除了身后跟上了越来越多的鬼外,一无所获。
关厌也困了,便趁着天还没亮返回住处补觉。
当她离开冷宫之时,那些跟在后面的鬼魂便全部停了下来,仿佛这里有什么屏障,把它们关在了里面无法出来。
回到飞鹤殿,隔壁的瑞云殿那边还是照常传来了幽幽哭声,声音悲凉凄楚,听得人在炎炎夏日都感觉很凉快。
不过,毕竟距离摆在那里,隔着好几道墙,睡觉时并没什么影响。
皇后那边也不用大家每天去请安,等关厌一觉睡醒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左右。
她起床就听见外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两个宫女不知道在那儿谈论什么,好像挺激动的样子。
关厌打着呵欠,用桌上温热的茶漱了口,把人喊了进来。
夏蝉和秋霜都换班休息去了,现在是另外两人。
她们很快端来热水伺候她梳洗,关厌顺便问了下她们刚才在谈什么。
其中一个立即说:“娘娘,昨夜里您才让奴婢们讲了鬼故事,谁知昨天这宫里竟又发生了一件怪事!”
因为昨晚大家的“团建”活动,现在这些宫女太监们都没那么拘束了,跟关厌说话时自然了不少。
她还故意卖了个关子,等着关厌往下问。
关厌便配合道:“说来听听,什么怪事?”
她站在关厌身后帮着梳头,于是便一脸认真地盯着铜镜里的人,用阴森森的口气说:“奴婢们听说,昨天夜里啊,天色刚黑下去,便有一名小宫女在途经御花园时听见女鬼在唱歌!据说那歌声十分渗人,如诉如泣,犹如受到了极其凄惨的虐待!今日一早小宫女悄悄去那附近看过,说那边只有一棵玉兰树。”
关厌:“……”
什么玩意儿啊!
宫女顿了顿,一脸惊恐道:“后来便有人说,那玉兰树下肯定埋了尸体,冤魂长久无法离去,便与那树融为了一体,变成了玉兰树精!”
“还有呢!”另一个宫女也兴奋道:“此事传开之后,便有不少人说曾听见那处传来怪声,还有人见过一个白衣女人在那树下站着呢!”
关厌持续无语。
虽然她唱歌难听,自认为是“鬼哭狼嚎”,也没必要真的把她传成一只鬼吧?
而且这宫里的下人们平时都不忙的吗,居然能把一个人唱了首歌谣传成一个恐怖故事?
她叹了口气,感觉指间戒指跳动了几下。
戚望渊:“玉兰树精小姐。”
关厌:“……闭嘴吧你。”
他笑了声,说:“我这边有新的任务,是详细指定的任务。”
关厌叹了口气:“我昨晚的任务也是被指定好的。还好完成了……真是丢人。”
他想了想,安慰道:“丢人的是佳妃,跟你没关系。”
“……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会安慰人。”关厌说回正题,将自己昨晚查到的线索告诉了他。
戚望渊听完说:“我这里的新任务是要去御书房,偷皇帝藏起来的一封密信。”
关厌皱眉道:“听着好像很危险啊,御书房那种地方随时都有人看守着,能进得去吗?”
他说:“我今晚先过去看看情况,实在不行也可以不做。”
“要我帮忙吗?”关厌说:“我可以装成宫女过去帮你。”
“到时候才知道,”戚望渊顿了顿,又说:“如果有需要,我会告诉你的。”
既然有队友可以依靠,他不必非要单打独斗。
两人聊了片刻,五分钟结束。
关厌吃完午饭,叫来夏蝉询问她昨天有没有问过那贤妃的名字是什么。
夏蝉说问过嬷嬷,但对方根本就不记得了,只知道她是贤妃娘娘。
因为妃嫔一旦有了封号,宫里就再也没人会提起她的姓氏,久而久之自然便忘了。
虽说她母族当时势力极大,但后宫内的奴才们又怎么会关心这个?只要知道她家厉害不能轻易得罪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