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甄从榻上起身,短促发出极细的一声“不。”
天子回过头,她就侧坐在榻上,素来沉静的琥珀瞳内尽是惊慌与无助,天子怒气消了一半,正欲奚落她,屋门被拍响,“太妃娘娘怎么了?”
是姜柔菀。
天子顿住,接着折回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姜雪甄,倏尔扬起笑,攥住那只藏针的柔荑摩挲,姜雪甄扭过头轻轻打着颤。
主卧门口姜柔菀竖起耳朵听着里边儿,刚刚她确信听到主卧这边有声响,佛堂讲究清净,以前又是供英宗皇帝参禅的居处,这佛堂用的都是极好的木材料子,隔音也强,她只依稀听的一点声音,心下怀疑姜雪甄把奸夫带进来了,宫里正经男人除了天子,就只有在宫中巡视的禁军侍卫了。
天子素来重礼道,断不会与自己的寡嫂有瓜葛。
佛堂毕竟靠近养心殿,平素禁军会在这一带来回巡视多遍,姜雪甄只要出佛堂往外走小半盏茶功夫,就可能与他们碰上,说不准奸夫就是侍卫,还是他们在去小汤山的路上勾搭成的。
这回若被她逮着,看姜雪甄还怎么有脸在她面前自视清高。
姜柔菀继续敲门,重复了遍喊话。
屋里依然没声,就像没人。
姜柔菀从厢房出来去旁边供奉佛像的静室查看过,佛龛上盖着红布,神案歪到一边,静室内根本没人,依她看,姜雪甄也不是什么真想出家的,在佛堂这里,也没个人盯着,她跟奸夫在主卧厮混谁能想到。
“太妃娘娘可是不舒服?要不要臣女去替您叫人?”
姜柔菀暗自琢磨,若再不开门,她就叫如秀过来,让如秀喊门,姜雪甄总会开门。
那门依然纹丝不动。
姜柔菀索性去了耳房,把如秀叫来,“我好像听见太妃娘娘在屋里惊呼,怕是她身子不爽,如秀你进去瞧瞧。”
如秀一心想着姜雪甄,急忙跑到门前敲了敲,“娘娘,您没事吧?”
屋门就开了,如秀赶紧进房中,姜柔菀也跟着进主卧,四处张望,这屋里也没男人,窗户都是紧闭的,如棠端了水盆到榻前给姜雪甄洗手,那手指红的厉害,像被搓狠了。
“二姑娘说怕您有事,不放心叫奴婢来看一眼,这不是扰了娘娘的清梦吗?”
如秀看着姜雪甄面容发懒,似困顿极了被吵的没法安睡,不禁抱怨了一句。
姜雪甄结果如棠递来的巾帕擦手,没看姜柔菀,随意道,“二妹妹这回急着来哀家房里,又为了何事?”
姜雪甄就这么软软的依着枕头,发沿着枕头逶迤到榻下,身上松松垮垮的披着海青袍,可见内穿的寝衣,确实是安寝了,但即使这般衣衫不整,也还是给她添了慵懒妩媚,比以前端着太妃仪更漂亮,她不需要太过装饰便美的清雅绝尘。
“臣女只是担心太妃娘娘,”姜柔菀收回眼,抠紧手绢。
“这是在宫里,不是在你们姜家,哀家若再听到你大呼小叫,就只能按宫规来罚你,省的被人知晓了,说姜家养出个没教养的女儿,给姜大人丢脸,”姜雪甄冷道。
姜柔菀倏地震住,随即又不屑,她还敢罚未来皇后不成?
姜雪甄温笑起,“哀家听闻,周二姑娘日日做了点心送去给陛下品尝,你若再不把心思放在陛下身上,这后位不定就是周二姑娘的了。”
姜柔菀顿时警觉,忙感激道,“多谢太妃娘娘告诉臣女!臣女以后都不会莽撞了。”
姜雪甄便挥挥手。
姜柔菀匆忙退回厢房,盘算着明日也得给天子送些可口小吃,从而借机与天子增进感情。
主卧这里,如棠还在房中,姜雪甄与如秀道,“陛下应允了哀家,明个会遣人带你离宫,你好生管住哀家的嫁妆,莫要被人窃取。”‘
如秀登时流出眼泪,直点着头,“奴婢去了,娘娘也要保重。”
姜雪甄拍拍她的手叫她快回去睡,等如秀走了,姜雪甄歪靠在枕头上发怔。
如棠在角落里瞧着,竟觉出她已心如死灰,难免有些唏嘘,天子在屋里不知怎么折腾她的,跳窗走后,如棠爬进屋就见她蜷缩在榻上,可怜的紧。
--
隔日如秀就被天子派人送出宫,至当天黄昏,姜雪甄在用膳,贤太妃过来了。
姜雪甄叫人添了副碗筷,贤太妃只说是吃过才来的,听说她这里海棠花开的好,找她要一盆带回去种。
姜雪甄便自顾坐在桌边吃饭,让如棠她们下去搬花。
屋内只剩了两人,贤太妃紧了紧手,坐到她身侧,压低声道,“姜妹妹,你可想离开紫禁城?”
作者有话说:
让大家久等了,明天更新也在零点哈,然后到时更新六千字,谢谢宝贝们!!!!
然后推下小基友the上的预收《御猫美人》。
阿微自小被发卖到曹家,她一对乌瞳透蓝,美得令人呼吸一顿,像极了家主怀中的御猫,被提拔为首席婢女。
人人惋惜这枝娇花,生在最贫贱的市井。
可京城的公子阔少没一个敢侵犯。
她背后是顶级门阀的年轻家主曹景清,占有欲极强,谁敢碰他的东西?
白日她妥帖管家,夜里伺候他沐浴暖床。
知情解意,一举一动都生到他心坎儿里。
只有她明白,曹景清明面上光风霁月,俊美若菩萨,被称叹慈悲心肠。
其实私下性情霸道,是个择人而噬,吞掉七情六欲的疯子。
曹景清喜欢将她抱在大腿上,从容地把玩下巴,忽然掰过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