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开颜倒是实诚,“不。真和他散了,这些钱我会折现给他的。”
姜秧穗即刻伸手来拖女儿摸木头,“瞎讲什么。”
开颜被母亲这一行径着实逗笑了,片刻,她才献宝般地问母亲,“你觉得他怎么样啊?”
“我这个人,向来在看人上头没什么话语权。你问我,我也只能凭直觉地告诉你,我觉得乘既是不错的。原先去过周家,他们一家子养不出多歪劣的品行。当然,万事无绝对。那么,就只能从经验里寻踪迹了。男人看人品,一则看利益,所以我说乘既应当是信得过的,他能为了你和陈适逢叫板,就凭这一点,我就很信服他的端方。搁很多男人,这和你都全无定数,不见兔子不撒鹰也是应当的。”
曲开颜难得听母亲有这些人生经验的口吻,继而问她,“还有呢?”
“还有就是看琐碎呀。越不成文的地方,越能反应人品的。”姜秧穗觉得,男人为爱为情那些孟浪的赌咒发誓,都敌不过他为你做半件实实在在的事,或者听你说说你今天为什么事劳神心焦了。
曲开颜怔忡般地听着看着母亲这样认真地搜肠刮肚地告诉她些肺腑之言。
最后,她告诉母亲,“我房里那张红丝绒沙发我没扔哎。”
“我想好好保留着。最好能留给我的女儿。”
姜秧穗也不怕开颜笑话,“我还巴望着你们生个男孩呢。”
“哈,你还重男轻女啊。”
“也不是啦。只是你和心扉都是姑娘家。就莫名想有个男孩子。你们生两个才好呢。”
开颜觉得说这些,好遥远。
母女俩约出来坐了顿下午茶的时间。
曲开颜觉得这样不亲不疏的来往正正好。她想她今后更会少去陈家了,即便应付他们,也是母亲这头有什么事情了。
临走,姜秧穗说:“那么你们装修房子,我送你件什么吧。当作你三十岁的生日礼物。随便你要什么。”
开颜莞尔,这富贵太太的口吻真真逍遥,也只有她敢开这样的空头支票。
“你送我张沙发吧。我正好看中一套,要从国外定制。”
姜秧穗满口答应了。
当投桃报李也好,鬼使神差也罢。母女俩最后告辞前,曲开颜没头脑地跟母亲提了一嘴,“陈心扉那头,别再同意她拍戏了。我之前嘲笑她的,却是江岑那厮的真心话,她吃不了这行饭的。不如叫她好好读书,也别指望女婿担担子那套。女承父业不香嘛,别觉得稀奇,看看我姑姑,她比任何男人都玩得转生意场。”
末了,姜秧穗难得开怀的笑脸,把头一点。
#冲儿;乖乖儿
疏桐和贺文易正式离婚后,开颜偶尔叫他们娘俩过来渡周末。
因为疏桐重新上班了。冲儿暂时丢在姜家那头过渡一下,下半年开始上幼儿园后会更规律些。
这头,开颜听到孩子要上学去,疏桐也回归职场。她倒反而精神断奶般地失意起来。
冲儿过来,开颜也鲜少主动提起孩子父亲。偶尔聪聪自己提起爸爸,开颜也耐性地倾听,孩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用这种倾听尊重孩子的方式,把父母离异的伤害降到最低最低。
最好是没有。
这天,周乘既接洽的供应商送了一头锁鲜的滩羊。疏桐他们正好在,周乘既一锅炖了,叫曲开颜把她那些手帕交都叫过来了。
自然还要准备其他的菜。
羊排能吃了,周乘既就在厨房里先犒劳起冲儿。连疏桐都看在眼里,周乘既真的很疼孩子。
不是他自己的,都能这么当惜。以至于,贺冲儿每回来,都恨不得扎进叔叔怀里。
冲儿觉得喊姨父很拗口,就这么两不搭噶地坚持喊着,喊娘娘,喊叔叔。别人问起来,娘娘是叔叔女朋友,叔叔是娘娘男朋友。他一点都不会弄错。
眼下,厨房岛台上,贺冲儿已经一口气吃完两大根羊排了。周乘既不肯他吃了,怕吃多了积食。
冲儿不依,便趁周乘既不注意,自己去捞那个大汤锅。
连在外头跟她们说话的疏桐都听到了,听到厨房里周乘既高声地呵斥。
开颜和疏桐一齐过来的时候,贺冲儿哭得哇哇地。
因为周乘既打了冲儿的手。
那头,疏桐理清缘故,一点没觉得什么,只凭叔叔发落的样子。还叫娘娘不要参与。
开颜是出了名的和稀泥,连忙来抱贺冲儿。问他,“是不是叔叔打你的?”
“乖乖儿太不乖了!”
贺冲儿以为娘娘在说他,“娘娘,我没有不乖。”
“我知道,没有说你。”
这天,冲儿知道了叔叔叫乖乖儿。
不一会儿,小毛头觉得外头的女生都不好玩,还是追进厨房来和叔叔说话了,他其实知道自己犯错了,天真烂漫地朝叔叔笑一笑。
周乘既问他,羊排还吃吗?
贺冲儿摇头,说不吃了。妈妈说我不能再吃了。
听到叔叔再问他,手还疼吗?
也不疼了。
能不能乱摸厨房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