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妹被他欺负,二妹也被他这样欺辱,商礼铭简直对他一点儿好印象都没有,不想与他纠缠,拉着商绾仪,“走!我们去找父亲说理!”
“阿兄……”商绾仪反拉住他的手,站在原地不动,眼窝泛红,“莺莺知阿兄疼我,不过阿兄莫生气,有柳影陪着我,莺莺不会乏味的。”
找父亲说理有什么用呢?
他们早就不想要她这个病怏怏的女儿了,他们本就是想要把她养大然后丢去一个富贵人家那里换银两的。
不被宠的人没有机会说理。
阿兄又何必为了她浪费时间,还在爹娘那边浪费口舌。
不值当的。
局势已定,她配不上阿兄这样的大费周章。
“莺莺有机会定会回来找阿兄叙旧。”她说着说着,眼睛泛着泪,但唇角还是用力扬起,不希望被兄长瞧出不开心,“莺莺还想听阿兄从军的趣事。”
赤那驹骞抿着唇看着她的不舍,握着她手腕的力度骤然增大。
她不舍这里一分,便是厌恶吉溟和他十分。
商绾仪吃痛,却还是坚持把话稳着声嗓讲完,“有劳阿兄代我与爹娘说一声我回吉溟的消息,还有……还有东泽哥哥,要带他去及时处理伤口……”
真是够了。
她再一次毫不留情的往他千疮百孔的心脏上使劲踩踏。
他笑,“那就有劳阿兄代我也和那人说一句,胆敢再觊觎我的人,下一次就得做好丧命的准备。”
他不仅是要和许东泽说。
更是在和她说。
她知道。
话落,不需要等没有必要的回答,他直接把她的手从商礼铭手里拽出去,横腰抱起,长腿一迈,快步往马车的方向走去,三下两除二的把她塞进马车里。
商绾仪也不闹,趴在窗口处,保持着笑容与商礼铭挥手告别。
她认命。
十几年的逆境,她学到的最好的本事就是顺势而生了。
无事的……
她不断的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不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和痛苦,只要她的存在不是他们的麻烦,那她苦一点,也没有关系的。
她已经长到这么大了,都快要及笄了,要更加懂事才行。
只是,在她返程吉溟之前,未能瞧瞧东泽哥哥的伤势,也未能瞧到春春东东安全的模样,她心里还是会揪得很厉害很厉害。
未知数永远是最恐怖的。
他上了马车,骤然沉了不少。
她始终不回眸看他。
马夫得到了他的命令,驱使着马车往吉溟走,兄长的身影越变越模糊,榗城的规模越来越小,终于,什么都消失了,她缓缓闭上眼睛,脑袋埋在臂弯处,无声的哭泣。
赤那驹骞盯着她一起一伏的身影,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坐在对面,静静的盯着她的背影看。
他来前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一遭。
甚至以为这一趟可以让他们的感情更深厚一些,以为这一趟之后,她可以放下所有芥蒂、开开心心的随他回吉溟嫁他。
却不曾想是恶化的开始。
哭得太久,她身心都觉得疲惫,趴着趴着,就不自觉的睡了过去。
道路泥泞,碎石众多,随着马车的摆动,她身子一歪,整个人都往一侧倒下去。
所幸他眼疾手快,长臂一伸,牢牢把她护进了怀里,她怕是真的累得不行,这么大动静都没有把她弄醒。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为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躺得更舒服一些,睡着了的眉头还微微皱着,脸颊上的泪痕也没干,几根发丝黏着小脸。
他也没有把手帕带在身边的习惯,只能用干净的衣袖为她抹了抹。
“不要……”
不知她梦到了什么,梦魇的欺压,让她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反抗的梦话。
“别怕。”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着声音,“莺莺,别怕……”
他甚至说不出‘我在’这两个字,因为他猜想,她现在的梦魇,也许就是他。
“呜……”
她连梦里都在哭。
他也挺想哭。
眼底的落寞根本就藏不下去,她的手被他十指相扣的牵在他手里收拢,“为什么不能也喜欢我……”
她太偏心了。
她的心脏太小了,占满了别人,就丝毫容不下姗姗来迟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