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多少有点瞧不起人的意思。
余鹤眼中客套的笑意不变,将酒盅里的白酒倒回自己的分酒器内,直接端着分酒器站起身。
余鹤不卑不亢:“肯定是比不上陈总千杯不醉,但这一杯是一定要敬陈总的。”
说完,余鹤将分酒器内三两的白酒一饮而尽。
陈思健和傅云峥连阻止都来不及,眼看着余鹤吨吨吨喝水似的把足足三两52°的白酒喝干。
这么豪迈的饮酒作风,陈思健纵横酒桌二十多年头一次见,直接端分酒器喝酒并不少见,喝到后面酒酣上头,他们这些老酒鬼都是直接端分酒器喝的,可这饭局还没开,一筷子菜都没吃,就这样干了三两白酒,不是海量就是真虎。
在哪儿也没有这么喝的呀。
余鹤放下分酒器,面不改色,三两白酒下肚脸颊不红不白,要不是这酒是从同一个酒瓶里倒进各自分酒器内的,陈思健真要以为余鹤喝的是水。
“陈总随意。”余鹤坐回椅子上,服务生上前将他面前的分酒器斟满。
论喝酒陈思健没怵过谁,能眼前的小孩白喝三两,这传出去不成了他被傅云峥的小情人给喝怕了,这脸面往哪儿搁?
见状,陈思健也把酒倒回分酒器:“小朋友酒量可以,不错,有前途。”
继而端起自己的分酒器也一仰头。
趁着陈思健喝酒的功夫,余鹤侧头得意洋洋地看了傅云峥一眼,满脸写着:看我帮你把他喝懵圈。
见余鹤酒兴好,傅云峥便没拦。
余鹤很会劝酒,再加上陈思健原本就是个爱喝的,可端着分酒器直接喝,三杯酒下肚就将近一斤,这么喝谁能不醉?
陈思健酒友多得很,但都知道他能喝,和他喝酒都藏着掖着,明明五分醉非要装成八分,总是喝不尽兴。
余鹤喝酒是少见的猛,而且一点不溜奸耍滑,陈思健喝一口,余鹤喝的肯定比陈思健多,两个人都拿分酒器喝,然而余鹤分酒器内的酒总是比陈思健的矮一截。
这点叫陈思健极为受用,觉得余鹤是真心看得起他,登时欣然大悦,同余鹤相见恨晚。
酒局才进行到一半,陈思健便揽着余鹤肩膀称兄道弟。
傅云峥:“......”
余鹤放下筷子,举起分酒器:“承蒙陈总不嫌弃,我再敬陈总一个。”
“哎,叫健哥。”陈思健一只胳膊揽着余鹤的肩:“要想好,大敬小,健哥敬你。”
陈思健喝酒上脸,脸色赤红,反观余鹤,只有耳尖微微泛出丁点血色。
余鹤放低酒杯。
在酒桌上有个规矩,和人碰杯时,为显示尊重对方,自己的杯口要低于对方杯口,陈思健比余鹤岁数大,论情论理都该是余鹤酒杯低,可这回余鹤手往下压的时候,陈思健居然也把酒杯往下放了一点。
只此一个动作,余鹤和傅云峥就知道,陈思健彻底上头了。
余鹤又把酒杯往低错一些:“健哥健哥,您敬我我都受宠若惊了,可别再抬举我了。”
陈思健不给余鹤反应的机会,举杯同余鹤一碰,这一下几乎平齐,而后闷了口酒,大着舌头说:“余鹤啊余鹤,我把你当亲兄弟,你还和我讲规矩,看不起健哥?”
“健哥太看得起我了。”余鹤见时机差不多,将话题往生意上绕:“我和健哥一见如故,多亏傅先生肯带我来,才给了我认识健哥的机会。”
“是是,多亏傅总搭桥引线,从今天起,你余鹤就是我弟弟,傅总就是我......”陈思健摇了摇头,醉意上头,怕自个儿兄弟跟着傅云峥吃亏,居然把余鹤往傅总伴侣的位置上抬:“傅总就是我弟夫。”
傅云峥:“......”
余鹤:“.......”
天呀,他是不是把陈思健喝傻了,陈思健在发什么疯啊!!!他为什么要在这里,他才十九岁,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余鹤恨不能立即消失,喝了好几斤白酒也没红的脸刷一下红透,尤其是原本就有点微红的耳廓,红的几乎滴血。
傅云峥明明一滴酒也没喝,但许是满室的酒气沾染,他脸颊也微微发烫。
即便华国同性婚姻法已经通过多年,但傅云峥从没想过和余鹤结婚。
此时醉到发昏的陈思健贸然提出,傅云峥不由心神一荡。
这可能吗?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等余鹤到能办理结婚登记的年龄,恰好是三年后,可傅云峥只给了自己三年的时间。
他不该、也不能生出这种妄想。
然而当陈思健看向傅云峥再度询问时,傅云峥居然鬼使神差,说出句自己都想不到的话。
傅云峥:“陈总说的是,我会对小鹤好的。”
一句话,三人各有各的心思。
傅云峥鬼迷心窍。
陈思健心满意足。
余鹤却一阵心悸黯然。
在他看来,傅云峥说的不过是搪塞酒鬼的场面话,是为了促成项目。
余鹤垂下眼眸,像被看不见的手攥住心脏,胸口阵阵缩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