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陈禾默了默,承认了它的说法。然后才一抬头,见到妹妹又在把一盘酸菜鱼往自己面前推,又忍不住想起了晚上看到的,另一个小姑娘一回家,连问都不问一下的场景,立即还是像被鱼刺卡在了喉咙口一样——
“哥,”注意到他从回家以后就一直不怎么好的脸色,妹妹忍不住试探地小心问:“你到底怎么啦?是新工作出现了什么问题了吗?”
“……有一点,但没什么。”陈禾还是没给她说太透,而是转了话题,道:“今天的暑假作业做完了吗?”
“早就做完啦……你怎么真的和我妈一样,开始关心这种事情啦?”
“谁让你连说都不说一声,就跑到这边来的……”
……
[胡家关系网与解决方法:
1.胡先生:电子厂流水线小组长,年46,月薪一万;(个人负担不重)
2.胡家女主人:全职家庭主妇。无收入;
3.胡家大女儿:17岁,成绩好,高中在读;
4.胡家小女儿:15岁,成绩差,预计要打工;
5.胡家儿子:15岁,与小女儿是双胞胎;
6.胡家老年人:73岁,患有严重的肾结石病。
6人总计划资金:月合折1666.7元
老年人生病用药:未知。但目前家庭负担重,需要对儿女上学进行资格选查。
总计:……]
笔尖停顿了一下,在小桌子上的西装小胖墩形体更加凝实了一步的进度中,黑色的笔画才继续落于发黄的本子上,字迹潦草而又懒怠:
[所以。
钱……真的很重要啊。]
第85章
【是啊,对我们这些一穷二白的人来说,钱,当然都是很重要的嘛。】
第二天早上,陈禾跟做作业的赵筠打完了招呼说自己要去上班后,接过老板娘递过的早餐,咬了一口馒头,一边看着群里唐晓月发的信息,一边和背后的西装小胖墩深以为然——
仅因一个馒头,就将账户里的余额由三位数变成了两位数的他,真是太明白这种世俗的道理了。
所以,在昨晚梳理好胡家关系网络,又给吴晓生打了一通电话之后,他这个对着胡家情况的真实穷比就连夜扛火车跑路了——由于“调查”任务的结束,探查出黑线实况的陈禾在与西装小胖墩琢磨了一整晚后,就和吴晓生说的一样,还是没能找到如何单独安置胡家这一家人的方法。
因为一来,就胡家家里本身的情况而言,已经把国家饭能走的路子都走光了,只剩下一个女儿和一个同龄的双胞胎儿子没有着落了,而这又不是他能插得上手的事;二来,则是就算有他能够插得上手的事,他也不可能、也不能去一口勘破——
脑海中再次回想着昨晚眼见到的黑线纠缠的一幕,陈禾本能地顿了一下,将咀嚼后的馒头咽下去,就感到手机发出振动,拿起来一看,却是因为早上还没开始上班,觉醒者数量愈发增多,所以放下了这不是正经工作的心结,也自愿半加入了志愿者队伍的郭志鹏也发过消息在感叹:【对咯。钱这个东西,有就算了,没有却是万万不行的。】
【嗨,反正只要日子过得去,生活也就算如意嘛。】这几天在医院,陪护了接连一周的吴晓生加入感慨队伍:【要我说,最好的,还是人自己身体平平安安、万事大吉的好。】
【诶,话说回来,赵胜男一家现在怎么样了?】唐晓月好奇道。
【还行吧。总之,赵胜男是醒了;她这边一醒,能自己照顾她妈妈,我们这边就少了很多事情,估计我这边的这个任务很快就能出院了。】吴晓生说。
【哦。那那边研究出来什么了吗?】唐晓月问。
【这……这我就不晓得了。】吴晓生那边没说太多,【这些都是专家组在讨论的。我哪知道什么?】
【啊……那倒也是哈。】
话题止在这里,之后就是郭志鹏和吴晓生他们又扯了几句闲篇,在陈禾与西装小胖墩走到特殊调查局后,这些话就彻底没有了。
又走了一段路之后,一人一异能物到了特殊调查局,进了门,到了童队办公室门外敲了敲门,得到应声后,陈禾进去,正好碰到童队在整理办公桌,互道了句“早上好”后,陈禾将最新的胡家任务进度上报完毕,童队就表示,他就算是完成一半的任务了。
至于照顾……“你的意思是,他们家有小姑娘失学?多大了?”听他说完了胡家的情况,童蒙整理完资料,随口问他。
“十几岁吧。”陈禾说。
“这样……”放下了手中的资料,童队沉吟着,给了他一条解决方案:“这种有专门部门的事,我以前是没有碰过的。既然你都知道了他们一家确实被异能物骚扰过了,暂时需要你一直解决,你就先顶上,去帮帮忙吧。如果她大一点呢,愿意去工作也不错;如果她小一点呢,你可以问问她家长她成绩怎么样。成绩差点的女孩子,去技校学门手艺,踏踏实实的,大概也能活得下去的。”
“……”也对。陈禾心里这样想着,情知他安排得合理,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把吉他和焚烧过了的一堆纸灰,沉默了一下;跟着在再三犹豫之后,才忍不住打破了自己的计划,问出了自己也知道不该问出的问题:“那,有关于黑线和老年人的事情呢?”
“……”
童蒙顿住手,抬起头,仔细上下打量了他两眼,随后肩上的蛇瞳凛冽地盯住他,脸上微微含笑:
“那,你觉得,怎么处理,比较好呢?”
第86章
“那,你觉得,怎么处理,比较好呢?”
办公室里,童蒙抬着头,含着笑,问他:“你自己觉得,是说出来合适,还是不说出来合适呢?”
陈禾:“……”
“你自己也明知道,他家老年人是生了久病重病的。”童蒙笑着看他:“你接了这个任务,他们说需要适度的照顾,这已经是法外容情了。黑线的事情,既然你说能解决的话,其实说不说,怎么告诉他们,都应该是取决于你的想法的——因为无论你告不告诉,这些黑线都已经出现了。你觉得,有些话,是能说还是不能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