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村里其他人家布局差不多,大门口空地上盖了猪圈,里头养了两只肥猪, 正酣睡的哼哼两声。
大铁门在里面插上了,高大的东屋是徐猛爷奶住着,隔着铁门她能听到震天的呼噜声。
周方圆轻手轻脚的爬上猪圈,踩着上面的瓦片到连接的院墙上。她手脚并用的伏在墙头上,墙头下方是灶房, 比较矮。
周方圆个头,体重很轻,她一点点踩着灶房顶子到了边上, 手抓着边上木头,呲溜一下下来。
胖墩徐猛自己经常在外面炫耀说, 忘记拿钥匙都是翻墙头进去。
顺利进入院子里, 东屋呼噜声听得更清楚了,她蹑手蹑脚的到了门楼下面, 农家常用的工具,基本上都放在各自大门后面,用时拿着方便。
顺手拿起挑粪的叉子,伏着身子来到东屋门口,用叉子杆穿在门把手的环上。里面人想出来,卸掉门还得一会功夫。
叉子放好,周方圆小心回到大门口,大铁门的插销一使劲,就会发出咣当声,她小心翼翼的把插销往后拉,嗝噔一声。周方圆心脏也跟着提到嗓子眼。
静了三秒什么都没发生,心又回到原位。
她到漆黑的灶房里,小木门随手一推就开了。
黑乎乎的几乎看不清,过了会,才隐约看清里面摆放的东西,坐在烧火凳子上,从灶房门缝里窥视整个院子。
手边放着她觉得砖头,绳子……只要有人出来,不管谁……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啪嗒一声,堂屋里亮起灯,灯光传到院子里没那么亮,不然东屋门环上插的杆子就太醒目了。
周方圆瞪大眼睛,屏住呼吸后,透过灶房的门缝看到里面裹着一头纱布的徐猛从屋里一摇三晃的出来。
看的出来人还迷迷糊糊的,仰着头打着哈欠就往厕所走。
是小胖子徐猛,周方圆拿起绳子,从灶房溜出来,心脏噗噗乱跳,手却不慌不乱的把死结打好。
一转身就和徐猛打了照面。
徐猛睡眼惺忪,却在一瞬间瞪大眼,刚要大喊起来,就看到周方圆从裤兜里掏出一把什么粉粉,扬手撒了过去。
是辣椒面,她刚在灶房里抓的。
辣椒面一进眼睛,徐猛顿时捂着眼睛蹲在地上嗷嗷大叫起来。
“啊啊啊啊,妈啊.....”徐猛的眼睛像是着了火,在地上滚着像个毛毛虫似的拧成一团。
凄厉的喊声,把屋里人都吵醒了。
“怎么了,大半夜嚎什么?”徐猛妈不耐烦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推了门,却怎么都推不开,连续晃了三两下,猛地看清楚堂屋门被人在外面栓死了。
刚要嘟囔,让徐猛过来把门开开,冷不丁的从缝隙里看到外面,徐猛嚎叫着在地上打滚,可地面上还有一个人影。
顿时大呼一声,“谁,谁在外面,快来啊,有小偷。”晃过神的徐猛妈推不开门,就进屋把丈夫推醒,然后隔着堂屋门大喊大叫,想让东屋公婆出来看看。
徐猛妈的嗓门很大,好在她家东南角也是独一户,和其他家也有些距离。
全家都醒了,却都发现怎么都出不来。
徐猛妈急喊着儿子,可徐猛滚在地上不停喊着疼,眼睛疼,根本顾不上开门。
周方圆往徐猛跟前走了两步。
徐猛爸妈两口一看到人,顿时吓得倒吸一口气。
只看到周方圆手里握着镰刀,站在儿子跟前,浑身的血液都吓得停住了,“死丫头,你要做什么?”
徐猛妈的声音都发颤了,门晃悠的只响,恨不得把门整个举起来。
东屋公婆看不清,只能隔着门在院里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好端端的门怎么反锁了。”
“妈啊,周方圆死丫头,贱种,把咱家门反锁了,她手里拿着镰刀啊.......”
东屋的徐猛的奶奶一听差点晕过去,立马哭天喊地,“造孽啊,圆....圆丫头啊,你行行好啊,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啊。”
徐猛爸已经举起椅子开始砸门,门被砸的咣咣直响。
周方圆狠狠踢了徐猛一脚,整个人压在她身上,镰刀刀刃就放在他耳朵上。
徐猛妈一看到,脸上横肉乱跳,“你敢,你敢,死贱种,你敢碰一下,我出去弄死你。”
周方圆手下微微一用力,徐猛哭喊着啊啊直叫,眼睛疼的睁不开,越挣扎耳朵生疼,感受到冰凉的刀刃就在头上,吓得不再动,直哭着喊妈妈救他。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一个人无牵无挂,你们今天一家人又砸家,又打人,不就因为我一个人好欺负?我告诉你们,我不是我爸,我不怕你们,有种你出来弄死我,我死了你们其中一个也得抵命,我不亏本。”周方圆说话冰冷又凶狠,那豁出去的气势,倒先把东屋的徐猛奶奶吓住了。
哭着喊着道歉赔不是,“圆丫头,错了错了,我们错了,求你绕过我孙子啊,他还小,我们一定好好教他。”说这样的话,嗓门还不忘加大,喊着来人啊,杀人了,救命啊。
周方圆冷笑着,她手下镰刀换了位置。
徐猛吓的惨叫起来,“妈啊啊啊,割到我脖子,我脖子要掉了。”
徐猛爸爸砸了半天,只把门砸了一个窟窿出来,他喘着粗气,却也吓到了,这压根不是正常人,他们怕惹了一个神经病,“你到底想干嘛?”
声音明显都怕了,镰刀刃就放在脖子下面,真要用力.....
想到村里一直说这死丫头的心狠手辣的话,今天刚砸了她家,又当着人面打了她十几巴掌,真要豁出去了,可怎么办?
徐猛妈吓得蹲在地上,啪啪两声抽在自己脸上,“圆丫头啊,你大人有大量,求你别伤我儿子,我们错了,我们不该去你家,我们错了。”
“十八个,今天我挨了十八个耳光子。”周方圆记恨,这个数字她一直记在心里。
徐猛妈扇自己巴掌声音隔着门听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