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艳秋病了,一开始头疼头晕,躺下不见好。下午的时候人开始发烧,呕吐,人一会清醒,一会昏睡。
郑雁鸿一看严重起来,就准备叫船过来带人出岛去外面看病。
唐艳秋清醒的时候,只抓着白靖远的手,“我不出岛,我睡一会就好,我不出岛......”
“老头,这个时候你能听我姨的,她都病成这样了,在这样托下去,没命怎么办?”郑雁鸿急的不行,偏偏急的只有她一个人。
以往也是这样,她姨生病说不出岛,老头就静静守着。
老头病了,她姨也是这样守在床边。
“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非要这样固执。”郑雁鸿在屋里走来走去,
周方圆站在边上,“岛上有没有懂医术的人?”
“有个,可那人没有正经的医疗手段。”郑雁鸿这会只想找船出岛。
“人在哪?我去请?”
白靖远在屋里听到谈话,出来说了那家地址。
周方圆准备出去叫人,却被郑雁鸿拉住,“你留下吧,岛上我比你熟,走的也比你快。”
那人来的很快,穿着当地简朴衣服,带着一个有些年头木头箱子。
郑雁鸿不放心的跟在后面,那人每做一件事,她都要问一下。
最后被白靖远赶了出来。
忙活一阵,那人在唐艳秋身上扎了许多针,临走用方言交代白靖远一些事。可惜周方圆和郑雁鸿都没听懂。
“老头,那人说了什么?”
白靖远神色凝重,“说晚上热度不退,就要把人送出岛,不能拖了。”
郑雁鸿拽着老头到书房里沟通。声音大到周方圆在外面都听得一清二楚。
整个过程,白靖远只说了一句,“你姨她不愿意。”
“命都没了,你还听她的。”
郑雁鸿呼呼一阵说,白靖远出来走进卧室,看到椅子,一盆凉水。周方圆坐在老伴床边,她手里拿着毛巾给唐艳秋擦拭身体。
还有一只毛巾搭在额头上降温。
郑雁鸿火冒三丈的进来,看到这一幕,她闭上嘴巴。
好在晚上的时候,唐艳秋的温度降了。
三个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可三人谁都没有睡意,一只守着,深怕热度又烧上来。
结果一直到天明,热度都没上来。
唐艳秋睡了一觉,人有些乏力,头微微有些晕,状态倒是好多了。
郑雁鸿却提出明天一早她会坐船离开,并看了一眼周方圆。
屋外头,郑雁鸿皱着眉,“我姨身体不好,人又固执,不愿意去医院,我说服不了他们,只能想办法请医生到岛上来。”
“周方圆,谢谢你。我一直不知道你要见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昨天你照顾我姨,我很感谢你。如果,你真有什么疑问,最好这两天。”
郑雁鸿彻底相信,周方圆来之前说的那些话,她不会伤害老头他们。
周方圆听闻点点头,
很可惜,没时间留给她讲故事了。
郑雁鸿给白靖远说了她要走,然后会在外面找医生回来给她姨看病。如果确定病因,无论如何即使找人抬着架着,她都会把人带出岛。
白靖远叹口气,“别这样折腾,你应该很清楚我和你姨的心思。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顺其自然就好了。”很早的时候两个人就约定了,要在这个岛上平静的度过余生。等哪天其中一个先死了,就把骨灰撒进大海里。
郑雁鸿哭了,她能不知道吗?
可知道,就能眼睁睁看着?
周方圆在门口也听得一清二楚,她皱着眉低头沉思起来。
晚上的时候,唐艳秋好多了,只是面色苍白了些。
郑雁鸿明个一早走,已经收拾好东西,这会正陪着唐艳秋说话。
周方圆收拾书包,书包里翻开《一眼天堂》里夹着的报纸照片,注视了很久,忽地把书包拉上。
走到院子里吹风的白靖远身旁,“出去走一走?”
实际上白靖远在等周方圆。
要走了,他也没弄清楚这孩子用意。谁都看出来这孩子有事,本以为她的故事讲完,就会知道。可惜老伴这一病给打断了。
卧室窗户口,郑雁鸿余光瞥到老头和周方圆那死小孩出去了。心里知道,周方圆大概要说了。
岛上夜晚要凉快些,海风吹着,听着远处海浪声,就像是雨天坐在窗户边聆听滴答声,人心是静的。
两个人小道上慢慢走着,远处居民家里亮着灯,这一处,那一处,错落着。
白靖远先开口,有些遗憾道:“你的故事没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