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刚劲的钢笔字,这巧妙故事架构,看样子应该是有些经验的作者。
周方圆?笔名吗?
几个编辑同行,一听这话就知道这稿子必定精彩,不然就一般依譁的稿子不会叫嚷着让大家都看看。
一准是觉得弃掉可惜,但是选材又不对。
几个编辑围过来看看。
“这字真不赖,和咱们老主编有的一拼。就冲这字也得给老主编看看。”
几个人歪着头共看一篇稿子。
值班的编辑起身泡茶去,茶刚泡上,几个人全都扭头看他,“后续稿子呢?就邮寄这些?”
“没了,就邮寄这些,不过来信上说,这本是完稿,长篇。”
“说,你是不是故意的,这剧情断这里,差点给我歇过气,我等着喘口气呢。”
“这稿子精彩了,除了选题不行,这稿子没啥问题,只要看开头,就准就陷剧情里。”
“感觉这开头像是故意整个陷阱似的,太贼了。”
几个编辑一商议,都觉得这稿子弃掉实在太可惜了。在确定下期出版内容商讨会议上,这稿件递到了老主编手里。
“主编,我们几个都看过了,稿子没什么问题,很精彩,特别勾人。就是选材和咱们不符,其次,这故事是个长篇。”
《小说故事会》的故事,一般都是短篇。半月出一期,三期左右完结。
老主编穿着白色衬衫,袖口挽着,胸口的衣袋上放着一支钢笔。虽然称呼老主编,可年龄并不大。接过稿子,顺手摘下钢笔。
练就一双快速阅稿的眼睛,刷刷几下翻完。仰起头看着众编辑,“这字不错。”
“主编,这稿子要不要?”
准备要了,他们就先联系作者把完稿邮寄过来,然后看近几期完结故事,插进去。
老主编眉头皱着,又翻了翻稿件,“这是一篇犯罪推理小说啊。”
都知道这类,目前市场小。很可能读者直接翻过去不看了。
“你们看完后什么感想?”主编笑着问。
之前值班的编辑端着茶杯,“我昨天看的,想知道后续情节。最好把完稿邮寄来。”
“我也是,很好奇接下来的剧情。”
“主编,我觉得这个故事可以保留下来。一来是这个故事确实精彩,不能因为卡选题就弃掉,那是在太可惜。二是,我们杂志本来就是综合性文学,和《五月》《青春》他们这一类不同。虽然犯罪推理这一块目前市场小,但是肯定会有读者受众。我们先做了这一块,先吸引这部分读者,那读者和杂志之间黏性会很大,因为目前市场没有替代品。在一个我自己本身喜欢西方推理小说,这故事对喜欢的读者而言就是一份惊喜。”
“我赞同,可以先试着刊登一期二期,正好目前杂志正在寻求读者反馈,咱们就增加一个喜欢故事调查表。到时候根据结果来定后续策略。比纯文学的话,我们比不过《文学寄语》,所以另辟赛道是我们要做到的,而且故事的精彩,可以涵盖读者年龄就越广泛。”
周方圆的邮件发出去四天,《小说故事会》的编辑给她打来电话。
大意是,她邮寄来稿件,编辑室收到了。故事非常精彩,他们打算先做个两期看看市场反应。毕竟在题材小众,他们也有顾虑。
周方圆表示都懂,毕竟这类话在见过多家出版社之后,她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而实际情况,在从叶星老师家里回到云海市,她把《西边太阳》的开头做了修改,毕竟如果真要在杂志上连载,开头如果不行,哪还有后续。
所以故意把开头写的像个诱人的陷阱,她要把稍有好奇心的读者全部拽到她的故事之中。
对方还要求把身份信息填写清楚,办理一张邮政储蓄账户,方便后续稿费打款和邮寄样本。
周方圆二期连载试探市场的事给叶星老师说了。
叶星并没有说什么,实际受到震撼的一直是他自己。
周方圆的话,震耳发聩,久久在耳边回响。
以至于过去很多天,依然不曾忘记。
少年人的热血和坚持,让他恍惚回到三十年前,还十分年轻气盛的自己。也曾这样志气满满,可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学会妥协和放弃。
他十分清楚,周方圆不需要鼓励和宽慰的话,甚至不需要给她指清方向。
她心中道路十分明确,任何鼓励她的话,都像是对她怀疑和不自信。
叶星心里感慨万千,周方圆给他的那种震撼感,用言语无法说清楚。
他打电话给宋明荣,企图和人分享他的心境。
“她当着我的面说起那些话,那一瞬间我仿佛整个人陷入混乱时空里。好像看到一个英勇的战士,在我面前披甲持枪。她是极具人格魅力的,年龄,性别,外在的这一切都不重要。我甚至觉得她不应该叫我老师,在执着和魄力这一块,我没有她的勇气。”
“如果换成其他人在我面前说这些,我可能没什么反应。但是周方圆说出这些话,我的心脏是快速跳动的,真的,我相信,她觉得是她的话,一定可以做到。”
叶星才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上,看到一副波澜壮阔的画卷。
他因此有了灵感和写作的欲.望。
宋明荣只是听听笑笑,他生活到至今,也只见过一个周方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