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
姜执宜递过去钱,说一起。
她拎着袋子出来外面路灯刚凉,姜执宜绕了几条路往家里走,刚进巷口,腿边忽然蹿过一个柔软的物体,带着毛绒而温暖的体温,擦着姜执宜脚踝吓了她一跳。
姜执宜低头惊呼,却发现是一个熟悉的面孔:“怎么是你?”
小狸花猫睁着圆溜溜的眼,喵的声,蹭姜执宜脚腕的力气又大了几分,像是在发泄什么不满。
姜执宜一顿,想起上次说要拿给她却没下来的牛奶,她蹲下身,手覆上小猫的脑袋:“你是记得我吗?是不是因为我上次食言生气了。”
小猫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姜执宜心一下子柔软起来,她放下东西来给小猫顺毛,它身上很干净,也很灵气,姜执宜生气不自觉的放柔下来:“对不起啊,上次出了点意外,你是不是饿了。”
小猫不说话,但翻出了肚皮给姜执宜摸,姜执宜一摸,感觉里面空空的。
她抿唇,脸色沉了点,肯定是饿着了。
姜执宜又去便利店买了两根火腿肠过来喂它。
小猫吃饱喝足,对姜执宜的叫声都好了很多,姜执宜起身往回走也跟着,一直跟到楼道下。
姜执宜坐在台阶上任她跳到自己腿上:“不能带你回去呀,我妈妈病了,你会掉毛的。”
小猫喵喵喵的,姜执宜干脆陪它一会儿。
天黑的像一块墨,路灯昏黄,四周无人。
塑料袋簌簌,姜执宜拿出了打火机,拆掉烟盒的塑料纸,姜执宜将第一排中间的那只烟抽了出来凝着。
姜执宜摸着烟盒上那句吸烟有害健康,想起周栩应那句不准,闻也不行,眼眸又深了些,她有些想笑,可眼眶又被风吹得很热,她觉得周栩应真的是她遇到过最好的人。
最好的十七岁里,最好的少年。
让她的十七岁不仅仅是十七岁,答案上多了一个名字。
姜执宜十二岁之前姜南珍都没离成婚,江伟雄在家里不是抽烟就是喝酒,他要是在外面赌赢了还好,赌输了回来就会打人。不得不说耳濡目染这个东西,姜执宜就算再厌恶,也还是一下就学会了。
她才不是什么乖乖女,只有周栩应觉得她是个小女孩。
姜执宜的笑淡下来,夜很黑,风很凉,她蜷起腿护住那只狸花猫,盯着影子许愿——
希望他平安健康,希望他无灾无难,希望他灼烈耀眼,希望他愿望成真。
前路山高水阔,人声鼎沸。
希望周栩应,风华正茂意气风发,长似今年长似今年。
将抽出来的那只烟倒插回原地,姜执宜自言自语:“你觉得愿望会实现吗。”
猫不会回答,但姜执宜知道他可以的,他值得最好的。
她也不记得自己在哪里听的这种许愿方式了,将第一排中间的烟抽出来许愿,再倒着放回原位,从左向右抽完,愿望就会实现。
许愿烟。
你看啊,她才是坏学生,周栩应估计都不知道。
只是。
倒插的烟,倒数的缘。
难并的肩,难圆的愿。
忽明忽暗的火光,姜执宜点燃了一个又一根的烟。
烟灰每次都燃烧到最后,然后簌簌掉落一地。她静坐在那里,喉咙很辣,眼睛呛的有些红,酒瓶重的倒下,砸在地上的声音很闷,却又带着莫名的尖锐,像是一把利器。
可以磕破血肉的利器。
周一,姜执宜回学校进行月考,十月马上结束,最后一场考试。
姜执宜算完答案在草稿纸上写下acd,又在答题卡上涂baa。
几场下来考试结束,桌子搬回原位,周围人叽叽喳喳的讨论着答案,李丝菱嗷的声:“改错了呜呜呜,早知道最后那个题我就不改了。”
“一定要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
姜执宜同意,不过她做题很稳,写上答案之后不会变动。
李丝菱说完才发现姜执宜有点没精气神:“小宜,怎么啦,我怎么看你又不在状态。”
姜执宜犹豫片刻,还是问出口:“丝丝,你知不知道哪里还需要兼职啊。”
李丝菱一下明白,她啊了声:“小宜,你缺钱吗,缺多少啊,不多的话我可以借给你。”
“这怎么行。”姜执宜想也没想的就拒绝:“没有就算了,我随便问问。”
李丝菱了姜汁宜的性格,如果不是真的没办法了她不可能麻烦朋友,李丝菱不说话了,她咬着唇把脑袋里的东西搜刮了个遍,直到上课铃响起来也没想到什么东西,姜执宜推了推她手臂:“别想了,我没事。”
李丝菱抿着唇不乐意。
一直熬到放学,她还在想这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