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纠结在于不可能提前警告,但作为一个政治科学专业的毕业生、一位政治家的妻子,如果她不懂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那她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科学的毕业生。
她也想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为自己赢得一些“政治资本”。
张晓峰回了中国,在上海下飞机,没有直接回庐州。他说要“收拾”姓宁的老娘们,不知道有什么办法。一个男人想坑一个女人办法实在也是很多,要么坑钱,要么坑人,尤其要是坑她的男宝,可以说是必杀技了。张文雅让他随便,只是不要坑小谢,小谢没有哪里对不起她,对她一直很好,只是有个一言难尽的妈,不是他的错。
张晓峰嗤之以鼻,男人搞不定老妈,实在可耻。
啊这,似乎又把洋女婿骂上了。
搞不定老妈的肯尼思也没什么不好,当初她对付杰姬,肯尼思还傻乎乎的觉得她超温柔又超贤惠的!
耶鲁大学这周复课了,张文雅返回纽黑文,肯尼思返回华盛顿,两个人又开始两地分居、周末团聚的日子。
完美处理耶鲁法学院爆炸案的肯尼思议员成了真正的“政界金童”,纽黑文群众对他几乎赞不绝口,康州州长也很知趣,大力夸奖他,称他运筹帷幄,颇有大将之风。现任总统也在周一的白宫例行新闻发布会上称赞肯尼思议员有勇有谋。
民主党喜大普奔,深觉骄傲:2000年现任总统会支持他的副总统戈尔竞选下任总统,如无意外,干个两任八年;接下来2008年便由肯尼思竞选总统,如无意外,也能干个两任八年。民主党牢牢掌控总统之位,共和党只能看着白宫哭泣。
计划通!
就连泰德叔叔也觉得这个计划很完美,又妙不可言。
张文雅心想,等到明年不知道是谁会看着白宫哭泣了。她其实不想戈尔能赢,要跟本党的总统竞争那就属于“不服从分配”了,不太好。老肯当年是不走寻常路,谋求副总统被摆了一道——当时的民主党领袖正是约翰逊——于是四年之后老肯索性不拼副总统,直接去拼总统之位了。
这段历史也很有趣,有关肯尼思总统是如何特立独行、逼得党内大佬仓促应战:在1960年之前,总统候选人是由党内大佬提名的,所以熬资历是必经之路,没人重视初选——你都得不到党内领导的首肯、党内资金的支援,你用什么来竞选呢?
可恨的是,肯尼思家族贼有钱,不在乎党内给不给资金,于是老肯尼思从初选开始打起,打了当年一心觉得自己终于媳妇熬成婆的约翰逊一个措手不及。约翰逊以为自己足够老资格,按资排辈该轮到自己当总统了,没想到半路被“马萨诸塞州男孩”打得灰头土脸,等到约翰逊终于反应过来要打初选了,已经大势已去,各州的党代表纷纷表示支持肯尼思。
这也是肯尼思兄弟为何得罪了约翰逊的由来。
但从改变规则的角度来看,肯尼思兄弟当初真的剑走偏锋,很有奇效。
肯尼思每天晚上都给张文雅打至少一个小时的电话,絮絮叨叨尽说废话。他还是很担心她没有痊愈,很希望她能多休息两个星期,最好去住院。张文雅有点不耐烦,这人也太婆婆妈妈了!
苏珊周一又过来看她。
“你吓得我半死!”苏珊抱住她,哭哭啼啼的,“我以为你彻底失忆了!”
这孩子说什么呢!
“我现在全好了,别担心。”
“真的吗?我担心会有什么后遗症。你的脑袋真的好了吗?”
“……大概好了吧。你能不能别把事情想的太糟糕?”张文雅扶额,“约翰整天担心我已经很烦了,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受不了。”
苏珊笑嘻嘻的说:“怎么了?他是不是吓坏了?会不会抱着你哭:呜呜呜呜亲爱的阿妮娅不认识我了,我好惨,我太惨了,呜呜呜呜呜!”
她说的好好笑,逗乐了张文雅。
嗐,要说……也没错啦,虽然不是哭哭啼啼,也是哭唧唧的。不得不说,一个英俊的大男人对你哭唧唧的,那是又好笑又感动。
“一定是的。”苏珊坏笑,“啊,想不到我们的王子会哭哭啼啼的。”
“那你有没有哭哭啼啼?”
“哭了,你看。”苏珊假装痛哭。
俩人抱作一团,笑得不行。
周末回了纽约,又被肯尼思送去医院做了一堆检查。
行吧,要是不做检查他就不能放心——她自己也是有一点点不放心的——那就做呗。
一切都很好,做完检查回了家。
已经十一月底,纽约的冬天很是萧瑟。
屋顶的花园已经凋零,花匠盖了玻璃温棚,将玫瑰花与月季花都挪进温棚里。
外面只余座椅和秋千架。
肯尼思带张文雅上了楼顶花园,献宝似的,“瞧。”
屋顶花园重新布设了暖光装饰灯,星星点点,缠绕在秋千架上。
秋千架的对面,用小灯管俗气巴拉的拼出了她的英文名字“anya”。
俗,真的很俗,但她喜欢。
谁不喜欢自己的名字满哪都是呢?就在前几天,一位英国花卉培育大师宣布,将他刚培育出来的黄色欧洲月季命名为“阿妮娅”。培育一个新品月季需要好几年的时间,花卉大师真可以说很懂蹭流量了,也立即对美国王室夫妇隔空喊话,愿意为王室婚礼提供“阿妮娅”月季,为婚礼增光。
消息一出,美国人感到这一阵输了!美国人不忿!
“你不觉得现在太冷了吗?”张文雅被按在秋千椅上。
“冷吗?”是有点冷,但是都没有下雪呢,也不算很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