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陈挽在的地方,氛围都会根好,任何赤裸的谈判厮杀都会被笼罩上一层和风睦雨的的表象,这层表象很有用,很多话都会好说很多。
陈挽的话一直不多,但就是能起到这个神奇的作用。
赵声阁静了下,问:“还有别的选项吗?”
谭又明马上从沈宗年的肩膀后探出来,应和他的提议:“没有了,我就没认识比他更靠谱的人。”
赵声阁不置可否,沉默片刻,温声说:“如果他忙,就考虑别的人吧。”
强迫别人,为人所难,没有意思。
谭又明莫名其妙看着他,觉得他又在装模做样假仁义,谭又明不稀罕叫别人,先是给陈挽打电话,秘书说陈挽在开会。
谭又明就又直接打给卓智轩,卓智轩在他自己的酒店里,说:“我待会儿问问他,不过他最近忙,不一定能去。”
陈挽这个人,看似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但那是他乐意,否则谁也不能逼他做他不想干的事。
谭又明关心问:“忙什么?要不要帮忙。”语气里有几分真心的意思,对陈挽,以前是看在卓智轩的面子上,后来是真的认可和接纳。
谭又明交朋友不看门第不管身份,端看人有没有意思,合不合他胃口。
卓智轩不知道谭又明和赵声阁在一起,更不知道谭又明开的免提,他跟谭又明说话向来没那么多顾忌,阴阳怪气道:“忙着相亲呗,准备当石油大亨的贵婿了。”
谭又明哈哈大笑:“哎呀,那许启华那老狐狸眼光真不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到了他嘴里就变成真的了,“你别说,他女儿是我以前德文课同学,那姑娘可有意思了,和我们挽真挺配的,到时候让挽给我们发请帖,我一定封个大红包。”
卓智轩说:“我一定如实转达。”
谭又明挂了电话,抬头问赵声阁中午吃什么,赵声阁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声阁?”谭又明又唤了一遍。
赵声阁摇摇头,越过他,低声说:“你自己吃,我要办公。”
谭又明不明所以地看着沈宗年:“办公也不能不吃饭吧。”
沈宗年看了一眼赵声阁,没有说话。
赵声阁回到自己办公室,没有感觉到饿,打算继续工作,这是他的常态。
陈挽近来确实很忙,科想最近在竞标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案子,遇到不小问题,他需要找关系中转。
屋漏偏逢连夜雨,宋清妙最近又开始给他找麻烦。
宋清妙是在插花房结识许恩仪的,许恩仪看她腕上的翡翠好看,问了一句,两个人就熟了起来。
宋清妙年纪不算很大,长得又顶年轻,女人间要投缘起来是很快的。
“这是我儿子去出差的时候叫人做的。”陈挽去西北出差,在原石场亲自挑的玉,不算顶贵,但工艺很好。
许恩仪弯起眼:“那他好孝顺,审美也好,这并不是模具的款式。”
宋清妙没有心思细细体味陈挽在她身上付褚的那些时间和孝心,只把一双笑眼凝在她身上,意味双关地说:“他确实是个好孩子,还蛮帅的。”
自从她知道许恩仪的许是那个许家的许便活了心思。
许恩仪倒是也不害羞,说:“是吗?有没有照片,我看一看。”她是学艺术的,现在有审美的男人不多。
宋清妙就拿出手机翻开相册给她看,许恩仪很直接:“够顶窝,官仔骨骨。”(真够帅的,文质彬彬)
“……”宋清妙喜上眉梢,只说:“下次有空喊他来接我,你们年轻人可以交个朋友。”
许恩仪大方点头:“好啊。”
宋清妙很高兴,当晚就跟陈挽说了这个事,陈挽沉默了数秒,千言万语,宋清妙估计也听不进去,最后,他只是说:“抱歉,我可能没有时间。”
这是真话,项目那头还没着没落,陈挽焦头烂额分身乏术。
而且,宋清妙有时候离谱天真得他都不知从何说起,完全没有道理可言,还十分固执,好像陈挽不去认识许恩仪就是巨大的损失。
却不想想那是些什么人家,他们要打什么主意人家一个眼神就能看透。
最近陈家内斗得厉害,二房三房都暗暗发力,宋清妙也开始有些着急,发脾气道:“让你陪我你就说没有时间!”
陈挽加班加到眼红,咬着烟,低低地问:“你真的是让我去陪你吗?”他乐意在宋清妙身上花费很多时间和金钱,也提过不只一次让她搬出陈宅,和自己住或是另外购置房产都可以。
虽然宋清妙天真、荒唐、自私,但这也已经是陈挽在这世界上唯一的血缘瓜葛,所以陈挽还是想对她好。
只不过宋清妙都拒绝得很干脆。
宋清妙是很懂拿捏男人的,包括自己的儿子,她柔了声色,难得有些语重心长说:“宝宝,妈妈前半辈子怎么样,你也知道。小时候的事,你没有忘记吧。”
“我没有忘,只是,”陈挽有些失望,也有些伤心,他想了想,还是问:“你想让我重蹈覆辙么?”
“你什么意思?”宋清妙瞬时冷了声音,“你看不起我?陈挽,当时要不是我——”
“不是!”陈挽打断她,“当然不是。”
“抱歉,我不应该那么说。”
上一辈的仇怨纠葛是非对错轮不到他一个后生来评判,作为儿子,他也绝不能这样对一个母亲说话。
他只想最大程度守住守住他自已认为对的,陈挽缓了语气,再一次道歉:“真的抱歉,我不应该那么说。”
宋清妙轻轻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