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月瑶有些意外。
“对,他此刻就侯在殿外。”
“让他进来。”月瑶转身在椅上坐下,桌子上烛火闪动,映着一张没有血色的脸。
片刻的功夫,鸳鸯领着那人进殿,恭声请了安后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呈上来,“摄政王说,要卑职亲手把这封信交给太后娘娘。”
鸳鸯接了信奉上,月瑶拿着信并不急着看,而是问,“摄政王前几日来信说已经要大获全胜了,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这……”那人有些迟疑。
“怎么?事到如今还要隐瞒本宫?”她目光倏得转冷,跳动在眸子深处的是一丝若有似无的讽刺。
“不是的太后娘娘,摄政王说的确实是事实,对方主帅受了重伤,由副官带兵上阵,死伤惨重,原本胜利在握,可是紧要关头不知哪里冲上来一路人马,来势凶猛,身手不凡,而且颇具领导才能,只一会的功夫就有起死回生的势态,摄政王心里着急,便拿了剑自己冲上去,让左右保护的人退到身后,自己一个人和对方的人硬拼,对方那个人气宇不凡,身手了得,最主的是他们两个似乎认识,卑职原本想上去帮忙,可是摄政王三支箭射来威胁,卑职没办法只好守在原地,看着他们交手,打了一个时辰仍不分胜负,后来,不知是哪里射来一支暗箭,正中大人胸口,大人当场就跌下了马,等卑职反应过来,回头再找那个射暗箭的人时已不见了踪影。”
月瑶听完良久不语,脸上情绪复杂。
鸳鸯担忧的叫一声,“公主,那人可能是南秦皇上罢?”
“可能。”她淡淡应一声,低头拆开信,目光掠过信上为数不多的几行字,心已凄凄然,她抬眸冷笑,看着跪在地上的副官,“那这么说,是输了吗?”
“没有,现在留程将军在前方和他们周旋,娘娘放心,对方伤亡也很重,需要时间整顿兵力,一时半会我们还没有什么危险。”
“知道了,你下去罢!”她沉默了片刻道,冷冷的挥挥手。
副官谢恩退下,鸳鸯看着他身子走远,才道:“信上说了什么?”
“让那个贱人来。”她口气平静没有起伏,目光也似平静秋水,只是单单那个贱字让人心惊,鸳鸯转身看着道:“公主?”
“让那个贱人来,信上说他要见她最后一面。”
听到这里,鸳鸯就不再说什么,匆匆忙忙跑出去叫人。
深夜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谁呀?”静披衣走到院子里,见门口火光一片不禁起了戒心,恍然如回到了许多年前的夜里,王公公来告诉她公主远嫁南秦的消息,她怔愣着出神,陷入深深的回忆当中,直到鸳鸯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她才从梦中惊醒,走过去开了门,“这么晚来,出了什么事吗?”
“快让长公主殿下起身跟我走,摄政王命在旦夕,临走留话说要见公主最后一面。”
听着他们的谈话声,我的身子跌到一旁,直到撑着桌面才算站稳,那一刻,身体竟像掏空了一般没有任何重量。
“公主……”静惊叫着冲进来,扶起我道:“你怎么了?”
我靠在她怀里,说不出任何话来。
我如行尸走肉般来到他床边。
月瑶的声音冷冷在耳边响起,“他说要在死之前见到你。”
“他已经睁不开眼了。”我幽幽的道,目光盯着他黑紫郁浓的嘴唇,那是一种剧毒,只有那样的毒才会有这样美丽妖艳的颜色。
月瑶冷笑,侧眸朝床榻上的人看了一眼,“如果他知道自己拼了最后一口气跑回来见你,而你直到临死前都这么绝情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我默然不语,无意跟她解释,一把掀开被子,当看到他胸前已被包扎好的伤口处渗出的血同样的是那样紫郁的颜色时不禁呆住,“静……“
我仓皇的对外叫了一声,心中某种恐惧蔓延开来。
静匆匆跑进来,“怎么了公主?”
我手指着他伤口道:“这个毒……是那种吗?”
静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骇然睁大眼睛,“有点像,孝文太后说这种毒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人知道秘方了,怎么还会有?”
她用同样疑惑的目光看着我,我茫然的摇头。
月瑶不解的问:“你们在说什么?他中的是什么毒?”
静怯懦的看我一眼,不敢答话,于是她将目光转到我身上,“他中的是什么毒?你有解毒的办法对不对?”
我苦笑着,黯然垂了眸,“就算有解毒的办法也晚了,配制解药的办法不光残忍,而且……需要半年的时间,他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那就是说还有解救的办法了?”月瑶看到一丝希望,眼睛也跟着亮起来,我抬头看着她,有些挖苦的道:“你怕他死吗?”
她脸上神色怔了怔,立刻变得愤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没有他,就不会有你南宫月瑶的今天,你现在地位还没稳定,你怕他死了就再也没有人给你出谋划策,辅佐江山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