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檗说完,李烛特有礼貌的跟魏建岭和韩云英打招呼:“叔叔婶子好,叫我小李就行。”
“啊噢噢噢噢!”韩云英此时才如梦方醒,嘴比脑子快,问:“吃了吗?”
巧了不是,正好没吃。
魏檗告诉韩云英,李烛是昨天下午到的,早晨村里的食堂不做饭,所以昨天和他说好了,今天早饭让他到家里来吃。
“你咋不早说。”
韩云英一边埋怨魏檗,一边赶紧招呼李烛进屋,嘴里还念念叨叨,对李烛说:“家里什么都没有,都是凑合吃。你说魏檗昨天回来什么也没说。”
魏檗说:“有啥吃啥呗。”
李烛也笑,他觉得魏檗没把他当外人。他拦住要去厨房再炒菜的韩云英,“婶子,我贸然打扰已经很失礼了,再让您多忙,那我太过意不去了。有啥吃啥就行。”
“将来我还得常来,您不要把我当外人。”
韩云英:“常来啊?!”她目光在魏檗和李烛之间来回飘,啧啧,看来大丫心里果然有数,两人说不定得有一段儿日子了吧。
李烛说:“我们学校和咱村里签了合同,现在咱村是学校里的实践培训基地,以后少不得带学生过来。”
“啊?”韩云英的失望挂在脸上,“这个常来啊。”
“说啥呢?!”魏檗把盛汤的碗递给李烛:“喏。家常便饭。”
李烛其实听懂了韩云英话里的意思,他装作听不懂,接过碗,不再说话,闷头吃饭。
韩云英把魏建岭拉到厨房吃了,两人在厨房里嘀嘀咕咕。
李烛端着碗,用余光瞥向旁边的魏檗。
魏檗就这么平平常常坐在那里吃饭,没有说话,也没有特别的动作,李烛觉得,特别美好,美得像一幅画。
他知道,他动心了。
李烛垂下眼,安静的把饭吃完。等魏檗吃完,默默收拾好碗筷。
魏檗看见,连忙止住他,“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客人收拾啊。”
李烛从魏檗手里再把碗筷强过来,笑道:“吃白饭的人要有自觉。”
一席话,把魏檗逗得哈哈大笑。
韩云英和魏建岭听见外边的动静,恨不得把耳朵贴到厨房门上。韩云英问魏建岭:“你说他俩聊啥呢?什么这么好笑?”
魏建岭也压低声音,说:“不知道。”
“你能知道个啥!”韩云英白了魏建岭一眼,“你就是个棒槌!”
魏建岭说:“你想得也太多了。你咋知道李烛跟大丫头是那回事儿?说不定李烛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一盆冷水泼得韩云英差点被饭噎住,忍不住骂魏建岭:“你就不盼着点我好!就不盼着点大丫头好!就不盼着俺娘们好!”
“这都哪跟哪啊?”魏建岭说:“我也是猜个可能的,你别剃头挑子一头热。”
两人在厨房又差点呛呛起来,魏檗和李烛已经分工合作,把搁在外间的锅碗瓢盆全都刷干净,准备出门看辣椒基地了。
魏檗跟韩云英和魏建岭说:“爸,妈,我们有事儿出去一趟。”
魏檗说话的时候,李烛正站在她身后甩手上的水珠。临出门的时候,大木头门上,有根垂下来的蛛丝飘飘荡荡,魏檗没有发现,李烛抬了一下手,挡住蛛丝,免得蛛丝粘在魏檗头发上。
韩云英看见了,跟魏建岭说:“我看人准,李烛心里绝对有咱大丫。他肯定没结婚,不像你是的,不盼着咱大丫点好。”
“我咋不盼呢。”魏建岭说:“咱大丫的嫁妆单子,我都在心里拟好了。要不你听听。”
韩云英来了兴致:“快点说说,我看看缺啥。”
(魏檗:就离谱!)
她一点儿也没受到自家院子里满院子韩云英和魏建岭的影响,当事人一心扑在事业上。她带李烛到辣椒种植基地,现在辣椒采收已经到了尾声,地里差不多只剩了还没有拔掉的辣椒棵子。
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李烛看一排排辣椒的起垄,看采收后的长势,又跟着魏檗下到田地中间,把手插到田地里,抓起一把土。
他跟着魏檗走了油山西村的很多块辣椒田,由衷给魏檗竖起大拇指:“太厉害了!”
“村里的种植水平,竟然能达到接近试验田的程度,你一定费了很多心血和功夫!”
“那当然。”魏檗并不过分谦虚,她大大方方承认,指着一块一块,铺满大地的辣椒田,对李烛说:“这是我的事业!”
“非常荣幸。”
李烛说了这四个字,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在心里默默的说,非常荣幸,能认识优秀的你,并作为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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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烛并没有在村里待很长时间。他到油山西村的目的,只是提前看一下学生的教学实践基地。发现油山西村不论住宿、吃饭条件、安全保障,还是实践基地,都好到超出自己想象,他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
上午看完基地,便到魏檗家里和魏建岭、韩云英道别。
韩云英已经听魏建岭说了,知道了李烛是北山农业大学的老师,读书人、知识分子。再见李烛文质彬彬,温和懂礼,又长了一副好相貌,最最重要的是,韩云英发现,李烛说话的时候,目光时不时朝大丫头身上瞟。
韩云英敢肯定,大丫头自己都没发现,她想喝水的时候,李烛马上把水杯递到她手边了!还有早上临出门的时候,李烛给她抬手挡蜘蛛丝。这些都是很小很小的小事儿,但这些事说明什么?说明人家眼里有你,关注你,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