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面色有些讪讪,道:“宁儿不是这样的人,许是她病了……”
皇后道:“便是病了,也该差人来说一声的。”
陛下没说话,只是蹙了蹙眉头,将身后的媚奴拉到前面,道:“媚奴昨日侍奉朕还算尽心,朕的意思是封她个答应,不知皇后意下如何?”
皇后冷笑一声,道:“这些年陛下也宠了不少人了,臣妾这个皇后倒做得越发没意思了。”
陛下面色微微沉了下去,道:“皇后这是何意?”
皇后道:“陛下想纳多少人,臣妾都无异议。只是若一个个得了宠,便连基本的规矩都忘了,那让臣妾还如何管理后宫?”
陛下听着,看向倚霜道:“去叫宁贵妃来。”
倚霜道:“若是宁贵妃病了呢?”
陛下恨道:“便是瘸了瞎了,也让她来!”
倚霜道:“是。”
不多时候,宁贵妃便出现在了坤宁宫中。
她着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衫,脸色略略有些发白,站在空落落的殿中,只觉清冷,越发地有一种茕茕孑立之感,让人瞧着便觉怜惜。
皇后避过头去不看她,只幽幽喝着杯中的茶水。
陛下怜惜道:“你这是怎么了?一日未见,竟憔悴成这样?”
宁贵妃娇声道:“臣妾昨日睡得晚,不知怎么,竟染了风寒……”
陛下伸出手来,扶着她坐到自己身侧,道:“定是奴婢们侍奉的不勤谨,连窗都未关上。”
宁贵妃幽幽看了媚奴一眼,见她浅笑,心中便明白了几分,道:“从前都是媚奴侍奉臣妾的,她最是细心。昨日她侍奉陛下,可还算尽心?”
陛下笑着道:“你调教出的人,自然是好的。”
宁贵妃笑着道:“陛下喜欢就好。只是人家平白出了力气,陛下也该给她个交代才是。”
陛下敛了笑意,微微点了点头,又看向皇后,只见皇后一言不发,连眼皮都没抬起来。
陛下道:“这……皇后怎么说?”
皇后掀了掀眼皮,道:“宁贵妃身边既然缺可心的人,满足你的吃肉要求就来扣群裙物尓似究呤霸一九贰便让媚奴先侍奉着吧,等宁贵妃自己的规矩学好了,把下面的人也调教好了,再提旁的事不迟。”
媚奴紧抿着唇,求助似的看向陛下。
陛下叹了口气,道:“这宫中并无这样的规矩。”
皇后轻笑一声,道:“宫中也没有后妃不来给皇后请安的规矩。”
宁贵妃道:“今日之事的确是臣妾有错在先,还请娘娘宽恕。媚奴能得陛下喜欢,也是后宫之福,娘娘何必因为臣妾的错让陛下心中不快呢?至于臣妾身边无人,娘娘倒忘了,沈令人原也是臣妾身边的人呢。”
菱歌看向她,而她也正看着菱歌,眼底颇有些看好戏的意味。
宁贵妃说着,看向陛下,道:“不若让沈令人来侍奉臣妾,媚奴便可去陛下身边了。”
陛下有些动心,正要开口,却听得皇后道:“菱歌如今是令人,你宫里不配用她。”
宁贵妃一怔,还想再说,陛下却已道:“媚奴先在朕身边侍奉,皇后再挑几个好的给宁儿送过去。”
皇后道:“陛下历来勤俭,各宫都缺人,实在没什么好的可挑。宁贵妃要么自己忍着,要么就不要再说什么漂亮话,将媚奴要回去算数。”
宁贵妃委屈道:“陛下,臣妾不怕委屈,只盼着陛下能舒心。陛下既然喜欢媚奴,便将她留在身边吧。”
陛下道:“还是宁儿懂事,如此,此事便这样定了。”
媚奴恨恨地低下头去,道:“多谢陛下,多谢贵妃娘娘。”
高潜看了菱歌一眼,冲着她微微地点了点头。
三日后,乾清宫。
陛下歪坐在案几旁,随手执起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上。
高潜笑着道:“陛下这一步走得极好,陆大人怕是应付不得了。”
陛下笑笑,道:“观棋不语。”
高潜道:“奴才又忘了。每次看到陛下走得好棋,奴才总是忍不住多嘴。”
陆庭之道:“陛下这一步的确走得极好,臣招架不住,认输了。”
陛下摆摆手,笑着将棋子丢回匣子中,道:“近日朝堂上还算安稳,你也可歇歇了。”
陆庭之道:“是。”
高潜为二人添了茶,道:“奴才近日倒是听得一桩秒事。”
陛下道:“说来听听。”
高潜道:“听说杨阁老与霍大人要结亲了。”
陆庭之没说话,只将棋盘上的棋子理好,缓缓垂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