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封华砚没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他的唇角勾起一个微弱的弧度。
葭葭这个笨蛋,以为自己直白的关心会不被他接受,竟然还找这么多理由来掩饰她的感情。
宋葭葭走过大殿的长廊,一路上没少听见自己的名字。
宋葭葭修为最低微,却成了初选的魁首,却又因为宁馥说她称病不能参与百年大选,成了很多弟子议论的对象,堪称顶流热搜。
宋葭葭一听见自己的名字,就凑过去,大多时候都是一些弟子在说自己的闲言长语。
什么废物、作弊、纨绔这几个词宋葭葭的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对宋葭葭造不成一点杀伤力,反而让她找到了一个刺激的玩法。
那就是默不作声地走到一群弟子的周围,在他们提到自己,对自己说三道四、指指点点的时候,拿开自己的头巾,连忙鼓掌:“对,你们说得对,说得太好了!”
一群人猝不及防地撞见本不该在此的正主,吓得变貌失色,面面相觑。
弟子们连声道歉,惊魂未定地就想逃离社死现场。
惊魂未定的他们却被宋葭葭拉住:“诶哥们儿姐们儿,不喜欢我的可以喷,没必要走啊。”
他们还以为是宋葭葭有心报复,更是吓得逃之夭夭。
连霁默默地站在远处,看着宋葭葭故技重施地玩了好几次这个游戏,自娱自乐也玩得开心。
连霁不解:“他们如此说你,你为何不生气,反而还乐不可支?”
宋葭葭亲昵地拉起连霁的臂弯,笑容可掬。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又不是灵石,怎么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我,更何况就算是灵石也不可能做到人人皆追捧。”
“我失去的都是人生,得到的都是侥幸。”
一向忙着吃喝玩乐的宋葭葭,语气很自然地说出这些哲理,让连霁觉得有几分惊诧。
对于宋葭葭来说,未必有所成才算活着。
春天吃青团,夏天吃冰西瓜,秋天吃蟹脚,冬天吃火锅,每天吹着夜风去江河边散散步的人生,也很好。
世间上有人能够如此看透得失,活在当下,也算难得吧。
“他们都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有师姐在就够了……师姐,谢谢你愿意喜欢我。”宋葭葭忽然抬头说。
宋葭葭长得并不算什么风华绝世的大美人,可她偏偏有这么一双灵动的眼睛。
连霁不眨眼地看了宋葭葭许久。
宋葭葭的眼睛不算很大,但也不小,睫毛不算长,但很稠密,犹如一簇簇的小扇子,眼梢微微的向鬓角挑去,含笑的时候显得有几分可爱的狡黠。平时她呆呆的时候,看起来有几分清澈的愚蠢,但她的眼珠转动时候,眸球乌灵闪亮,犹如半斗星河都映入这一池倒影,亮得能够灼烧人的胸膛。
原来不是她的眼睛美,是她的眼中灵动真挚的感情美。
“有点吵。”
连霁轻声说。
“吵?”宋葭葭不解,周围人来人往,的确有些喧囔,但刚才不也是这样么?
连霁又重复了一遍。
“很吵。”
胸口里那个拟人化形的东西,祂的真身本来是没有的。
只是为了化形才模拟而出的脏器,平日里只是普通地跃动,为什么现在如此反常,吵闹得祂的耳畔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只有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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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葭葭仗着现在进了秘境,不能把她赶出去,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趁宋温书和宁馥还没有得到消息,宋葭葭决定给夫妻俩一个惊喜,或者说是惊吓,宋葭葭牵着连霁偷偷地溜进了他们的房间里。
峰主们和长老们似乎正在商议什么大事。
听见宋温书的声音响起:“这一届轮到我们天衍宗主持,是彰显我们门派实力和新意奇谋的一次好机会,但百年大选的庆典我和其他人想了许久,着实想不出什么可以创新的法子。”
“放一场特大的烟花?”
“第二届、第十八届、第五十三届、第七十九届百年大选的庆典就用过了。”
“飞花令、曲水流觞?”
“让人想打瞌睡,而且也被用过了。”
“管弦钟磬,歌舞助兴。”
长老们直接摆烂了。
“那更别说了,太无趣了。”
其他峰主和长老们杂七杂八地开口,但都是些被用烂了的陈词滥调。
宋葭葭小心地上前几步,躲在画案琴桌之后,想再探听探听情况。
可怜连霁也要蹲在身侧,但清风霁月的祂却一点也不猥琐,反而显得宋葭葭更像是个贼眉鼠眼的小偷。
忽然听到宁馥低声喃喃道:“温书,我也有些想葭葭了,那孩子平日里调皮捣蛋,我看见她便生气,但见不到她的时候,我又忍不住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