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是大通铺,宋雪莲睡在中间,俩孩子在两边。而老夫妇则是睡在另外半边,好在大炕面积宽松,就算大小五个人加起来也空间富裕,不怎么挤。
躺在炕上,那老婶子还跟她唠了半天家长里短,一听说宋雪莲是俩孩子的后妈,都一脸惊愕不敢相信。
“怪不得,我就说你咋这么年轻……”
她觉得宋雪莲和俩孩子相处时非常自然亲和,压根没有半点生疏或是抵触的感觉,就连孩子对她也是相当信任,和亲妈没什么两样。
啧啧啧……
这么小岁数就当了后妈,还把俩孩子带成这么亲,真是不容易。
老婶子不禁对她心生敬佩。
第二天司机师傅已经将车轮修好,准备出发。
临走前宋雪莲带着兄妹俩跟老夫妇告别,还有点恋恋不舍的感觉。
“叔婶,给你们添麻烦了。”
“哎呀没事没事,以后有机会再来玩啊!来我家,我还给你和俩崽崽做酸菜鱼!”
“谢谢婆婆!”
结果等到大伙上了车,才发现其他人都是精神满满,迫不及待分享各家昨晚的美食。唯独朱玉燕和小胖墩却是情绪低落,顶着俩黑眼圈,没什么精神。
一问才知道,原来昨晚一到人家家里,她就发现儿子身上有些异样,不仅全身红肿,有的地方还脱皮起水泡了,又痒又痛。
这才后知后觉,曹盼这是在温泉里泡的时间太长,身上轻微烫伤了。
朱玉燕本就急性子,再加上车子坏在半路本就心情不好,这会儿更是心急如焚,连忙喊着让人家给她找烫伤膏。
这户人家是个一家三口,夫妻俩也是实在人,说找还就真给她找去了。自家没有就上邻居家借,问东问西才终于借来一支,结果朱玉燕只是接过药膏就急着给孩子涂抹起来,连半句谢谢都没有。
夫妻俩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想着她是心疼孩子也就没挑什么理。
结果等吃饭时倒好,人家家里中午做的大锅炖菜,晚上还剩了不少,也就想着凑合吃一顿,没再做新的。
可朱玉燕却嫌是人家吃剩的饭菜,觉得心里实在别扭,也就没吃几口。想着大不了就饿一顿,等明天回家再吃。
曹盼倒是饿得够呛,上桌就要下筷子,却被朱玉燕从桌子下面踢了一脚。
示意让他少吃。
到最后,曹盼也只是稍稍垫吧了两口,也就没再多吃。
果不其然,母子俩到半夜时双双饿醒,一饿就饿到了现在,多亏早上人家熬了点粥就咸菜,这才让两人稍稍回血。
朱玉燕讲这事其实是想发个发骚,顺便让大伙也帮着她埋怨人家的不好,哪成想听完这番话,其他家属不仅没觉得人家有什么不对,反而还觉得朱玉燕实在过分。
不过碍于面子众人也不好直说,只能敷衍两句。
“哎呦,是,是挺过分。”
至于到底谁过分,大伙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经过这次出游之后,大院里的家属跟朱玉燕来往好像淡了不少,相反倒是去宋雪莲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雪莲妹,上次你给孩子们做的那个奶油蛋糕怎么做的?教教我们呗!”
“还有那个什么包饭的,我家孩子回去以后总吵着让我给做。”
“哎呦,你还把上次摘得野果做成糖葫芦啦?手可真巧……”
宋雪莲难得的假期都被这些嫂子无情占用了,欲哭无泪。
她忽然感觉,好像工作的时候都比放假清闲?!
自从当上裁剪组长,她的工作量虽然增多了,但是内容倒是没缝纫工那么繁重。
整天下来,无非就是逛逛这逛逛那,查查面料进库数量,安排裁剪计划,再看看各个厂间的工作进展如何。
而这些内容在她看来其实只是形式,她最在意的还是新校服的制作情况。
在这个方面,无论是任何轻微的细节,她都拿捏的仔仔细细,不允许出现半点纰漏。
起初大伙还觉得她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觉得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等过些日子肯定就会回归原样。可到后来人们才渐渐发现,她的要求不仅没有放宽松,反而更加严格了。
慢慢的,厂子里传起了一些抱怨的声音。
尤其是方春玲,每次宋雪莲只要给她下达什么指令或是建议,她总会面红耳赤咬牙切齿的样子,满脸不服气。
可宋雪莲每次却仍是照样,该怎么说怎么说,毫不留情。
方春玲私底下那些小动作,她其实一直都看在眼里,虽然有几次对方都想暗地搞鬼,但也都被她一眼识破,早早就防备着。
压根就没给方春玲任何钻缝的机会。
每次方春玲对她不服气的样子,她也都没放在心上。
没办法,谁让她是裁剪组长呢?
谁不服,有本事也当一个瞧瞧呗!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秦硕已经走了一个多月。宋雪莲和两个崽崽在家很是想念,时不时就会听到孩子跟她念叨。
“小阿姨,爸爸怎么还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