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缘不便多说,只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虽不中亦不远矣,练道友也不必紧张,撤去这防护吧。”
“是。”
练百平伸手一招,两人身外的龟壳状光轮也消失不见,化为一个小龟壳飞回到了练百平手中,又被他收入袖中。
“对了,乾元宗只是传讯,没有派人过来?”
“当然不是,只是灵书飞遁比较快,乾元宗修士过不了多久也会到我天机洞天对外公开的一个入口处。”
“那天机阁是否会帮助乾元宗?”
练百平并未多想,点头道。
“我天机阁素来主张与各宗各派都算是交好,乾元宗道友有事相求,想来纵然天机阁如今洞天封闭,也还是会帮上一帮。”
“如何帮?”
计缘已经完全从头痛状态恢复过来,刚刚那种痛苦虽然极端到以他如今的忍耐力都不由痛呼出声,但实质上给计缘带来的损伤并不大,虽然心神消耗也十分巨大,但对于计缘来说属于能快速恢复的,所以此刻的计缘已经完全恢复的状态,重新在小马扎上坐正了身体。
听到计缘这么问,加上之前的情况,练百平也明白计先生对乾元宗,或者说乾元宗遇上的事极为关心,于是沉声道。
“本来的话,应该是会领乾元宗前来的道友进天机洞天,再由阁中道行高深之辈为乾元宗卜算一次,但见先生的反应,此事就需要更加重视了,我会建议师兄亲自卜算,并派遣至少两位长须翁前往乾元宗。”
只要不是短板特别明显,仙道中人都是会有一些天心感应继而能自我掐算一下的,但这肯定都及不上已经将衍算天机当成修行根本的天机阁。
听到练百平的话,计缘点了点头。
“务必让玄机子道友重视此事,留心一些乾元宗修士容易忽略的细节。”
“先生您不随我一起回天机阁,等待乾元宗道友前来么?”
练百平见计缘如此关心此事,加上之前那种窥探天机的反应,本以为计缘会和他一起回去,但计缘微微皱眉,想到了黎家那个孩童,还是摇了摇头。
“我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
练百平点点头站起来,向着计缘行了一礼。
“在下明白了,计先生且在此安坐,练某先回天机阁了,若乾元宗道友到达天机阁,可否带他们来此拜会先生你?”
听到这话,计缘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
“好,练百平告辞!”
得到计缘的答复,练百平朝着计缘躬身行了一礼,后者起身拱手回了一礼之后,目送对方离去。
寺庙前院之中,那年轻和尚还在扫地,扫把将落叶枯枝全都扫到一处,打着哈欠扫入簸箕之中。
“嗬……呼……困呐……嗯?这位施主,这么快就离开了?”
看到练百平出来,和尚好奇问了一句,实际上如练百平这样胡子这么长的人平时也是不多见的,看着就特别有气质。
“是啊,谢过小师傅了,我先告辞了,哦对了,这是香火钱,请收下。”
练百平走近那个扫地的和尚,直接从袖中掏了掏,送到和尚面前,后者下意识摊开手掌,然后一粒小小的碎金子就出现在掌心,虽然只有半个小核桃这么大,但却沉甸甸的,也是和尚这辈子目前为止看到的最大的金额。
和尚看着掌心的金子愣了一小会,回神之后赶紧推辞。
“这……施主,太多了,太……”
抬头的时候,和尚才发现练百平已经到了已经走到了院门口,一步就跨出了院外。
“收下吧小师傅,寺庙里的米缸快见底了,哈哈哈哈……”
“哎哎哎,施主!”
和尚提着扫把就追了出去,只是冲到门口的时候,那个特征显眼的老先生已经不见了,左右两条狭窄空旷的老街道上也并无对方的身影。
“不会吧,走这么快?这么多金子啊……”
这么一小块金子兑换成银子的话,只怕是得有一大把,再兑换成铜钱的话,只怕是得有几罐子了。
“不对啊,他怎么知道米缸快见底了?”
作为寺庙里经常做饭的人,两个年轻和尚自然晓得寺庙里面的米缸存货不多,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师父和师兄才经常外出化缘,有时候会带些化来的米回来,有时候是些许面粉或者馒头,即使稍稍有些馊了也并无大碍。
想了下,和尚还是觉得拿着这么多钱心有不安,再三考虑之后,还是带着钱到了计缘所在的院落中,毕竟刚刚那老先生是认识这位借宿的大先生的。
只是和尚才跨入院落,坐在屋前闭目养神的计缘睁开眼看了和尚一眼,然后不等他说话,就淡淡道。
“收下吧,就当是计某借住期间的食宿费了,今天的斋饭,可否加一些菜?”
早听师父说过这借宿的先生绝非凡人,这会和尚也隐约意识到了这一点,也不多说什么点头称是之后才缓缓告退。
计缘重新闭上眼睛,口中喃喃着。
“乾元宗,好像是鲁老先生的本宗啊,九鸣震山大钟敲响,凡一切乾元宗弟子皆有感应,也不知道鲁老先生会不会回去,应该,会吧……”
培养出老叫花子这等高人的乾元宗,掌教据说也是一位真正踏足洞玄之妙的真仙,宗门中高人当然也不会少的,能令他们钟鸣九响召集所有弟子,需要应对的事情自然会相当棘手。
计缘当然很想了解,尤其是在知道那绝对是某个存在的一步棋之后,但他此时又自知不能轻易下场,因为那一步棋似乎是对方的一种试探,并且对方绝对不是他计某人的同道中人。
可换种角度,也是计缘了解那背后存在的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