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慕婉筠顺从的躺倒床上荷色给她盖好了被子,只留一截胖乎乎白嫩嫩的手臂在外面,荷色见她收拾妥当便出去把大夫带了进来。
“令千金身体已无大碍,只需注意保暖不要再受风寒,调养几日便可。”留着山羊胡的老大夫给慕婉筠号了一会儿脉,颤巍巍的摸着胡子对姜氏道。
“劳烦大夫了,元芷,送一下大夫”姜氏示意贴身丫鬟给山羊胡大夫赏钱。大夫走后姜氏叮嘱荷色藕色要小心伺候着慕婉筠,又叮嘱了慕婉筠一堆该注意的事情。
“爹爹,你先带娘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了,娘怀有身孕不宜伤神。”慕婉筠看着絮絮叨叨的姜氏心中一片温暖,虽然想跟娘亲多呆一会儿,但是姜氏的身子的确太重了,她的记忆里她娘没有几天就要生产,这时候太伤神可不好。
慕状元上前扶着姜氏道:“梓馨,我们回去吧,看筠儿的样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不用太过担心。”慕状元是打心底疼爱姜梓馨,当初姜梓馨下嫁于他时是内阁首辅姜丞相的嫡长女,他还只是一个防守尉。如今他已封侯,姜丞相早已辞官还乡没有任何势力在京都,他对姜梓馨却一如既往,因为他们之间所联系的不是京都贵族间常见的利益联姻。
看着眼前情深意切的父亲母亲慕婉筠有些羡慕,她父亲对她娘是真的情深,除了当初柳紫烟用计爬上她父亲的床之外,就算上一世她母亲过世了也不曾纳有一房妾室,倒是便宜了柳紫烟。这些年柳紫烟兢兢业业的扮演着爱慕父亲的温婉女子,倒也让父亲对她很是满意。
慕状元和姜氏走后慕婉筠便对着荷色道:“荷色,你去把赵嬷嬷找过来。”因为姜氏即将临盆,产婆早已住进了侯府待命,只是慕婉玉说产婆被她娘买通了,她必须及时找出对策,不能让母亲再发生“意外”。
☆、第 3 章
荷色出去之后慕婉筠想了想对藕色道:“我想吃素云记的糕点,你去给我买一点回来。”她倒不是真的想吃糕点,只是上一世诬陷荷色有藕色一份,也是因为藕色的亲口指证她才深信不疑的把荷色打了出去。
现在也许藕色还没有被柳姨娘收买,但是关乎她娘的性命她不敢冒险,心智不定的人还是防着一些比较妥当,素云记离忠勇侯府有一定距离,藕色一时半会儿不能回转,也够她做一些事情了。
藕色毕竟年纪还小,十一二岁单纯的心思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只是听闻慕婉筠的话藕色看了看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有些不情愿,心想素云记那么远,大冷天的想吃什么糕点。
但是慕婉筠是主她是仆,主子的话不情愿也得服从,于是藕色磨磨蹭蹭的往外走,想着万一小姐突然改变主意了呢,可是等她挪到门口也没见慕婉筠叫住她。
慕婉筠看着藕色慢腾腾的挪出去有些好笑,真是年纪太小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自己当初怎么就看不透她们拙劣的演技呢?
想着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荷色带着赵嬷嬷来到了筠安阁。赵嬷嬷是姜氏以前从丞相府带过来的陪嫁,对她娘是绝对的忠心,赵嬷嬷手腕扎实,她手底下从来没出过什么大错,是目前为数不多信得过的人。
“不知小姐找老奴有何事?”身穿棕色棉服面容朴素的中年妇人低着头,气息沉稳的对着慕婉筠问到。
“荷色,你先去把门关上,以防有人过来。”慕婉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支使荷色去关门。荷色也是伶俐的丫头,她出去把门关上便站在了门外放起了风。慕婉筠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只是心里添了一丝赞许。
在荷色关好门之后慕婉筠面色沉着的道:“嬷嬷也是明白人,我就直说了,我不放心府里的产婆,还烦请你去给母亲另找一个信得过的回来。”说着把准备好的私房钱递给赵嬷嬷,她每个月都有固定的月钱,只是在侯府有吃有穿她又不出门,这么些年也积攒了不少。
赵嬷嬷伸手接过荷包,波澜无惊的面容也严肃了下来:“府里的产婆是老爷请过来的,也算是京都排得上名号的,如今另请如果平安无事倒也罢了,如果有些什么老爷会不会怪罪?”
慕婉筠也没怪罪赵嬷嬷说些不好的事,她知道赵嬷嬷是为了自己着想:“嬷嬷不用担心,只管去请,我自会跟父亲解释的。” 如果不另请产婆她娘才怕是凶多吉少,至于她父亲她倒不担心,担心的是柳姨娘会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既然这样老奴即刻就去办,小姐你身体刚有起色不宜太过劳累,还请早些歇着,夫人吉人自有天相想来不用太过担忧。”赵嬷嬷看着慕婉筠严肃的圆脸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以前的小姐跟柳姨娘为伍,从来不曾担忧过夫人,也不跟夫人亲近,落水过后感觉人都变了一个样,看来此次落水还是有些好处。
赵嬷嬷办事可靠且迅速,当天就另找了一个产婆待命。只不过没有直接请到府里,让柳姨娘知道指不定出什么岔子,柳姨娘既然能收买一个,自然能收买两个。赵嬷嬷把那个产婆安置在了侯府旁边的小院儿里,现在只等姜氏临盆。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七八天,这七八天也没见到柳姨娘,慕婉筠也乐得舒心。这天午饭过后姜氏开始阵痛。慕婉筠立刻让赵嬷嬷去把产婆接进来,自己则先行到了产房外面。
看着来来往往烧水布置产房的仆人慕婉筠有些心慌,就算上一世见过别人生孩子心中不免还是着急,她不知道自己重活一世,能不能改变母亲与弟弟的短命命运。
姜氏躺在产房里忍受着腹部一阵一阵的痛,生过孩子心里还是有些害怕。而产房外慕婉筠拦着之前的产婆,说什么也不让她进产房。
“小姐,您这是干什么?我是侯爷请来的产婆,现在夫人临盆在即您却不让我进去。里面躺着的是您的亲娘啊!”产婆见自己被拦住也有些恼怒,语气不是很好的说着一腔大道理。
慕婉筠完全不为所动,就是因为是我的亲娘才不能让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人进去。不一会儿柳姨娘跟着慕状元也匆匆忙忙赶了过来,慕状元是因为担忧姜氏,而柳姨娘是因为她买通的产婆被拦在了门外。
还不待柳姨娘开口说些什么,赵嬷嬷就已经带着另请的产婆来到了产房外。慕婉筠快步走上前把自己头上纯金的蝴蝶配饰扯下来塞到产婆的手里道:“我娘和弟弟就拜托你了!”产婆把配饰塞进怀里保证道:“请小姐放心,老身一定竭尽全力保得夫人少爷周全。”便走进了产房。
之前的产婆想跟着后面进去却被赵嬷嬷拦了下来。慕状元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疑惑,他请来的产婆为什么筠儿不让进,还另请了一个。不过他现在满心都在担心姜氏,想来筠儿也不会对自己的母亲不利,便没说什么。
而柳姨娘心里却愤恨得慌,听慕婉筠左一个弟弟产婆右一个小少爷,她们怎么知道那就是男孩?如果让姜梓馨生出儿子她还有什么翻身的机会?
好不容易有机会置姜梓馨于死地眼看就要功亏一篑于是她着急道:“筠儿,你母亲现在正处于关键时候,如果出什么意外怎么办?多一个产婆就多一分经验,也多一份机会你就让她进去吧。侯爷您说是不是?”后一句却是对着慕状元说的。
还不待慕状元说话慕婉筠就阴沉着脸道:“你也知道我娘处于关键时期还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还是说你心里期盼着我娘出些什么意外好让你有机会扶正?”这话说完慕状元心里也有些膈应,他的爱妻正在里面受苦妾室却在外面说风凉话,于是脸色有些不好。
柳姨娘被说中心事有些恼怒,但看着慕状元阴沉下来的脸色立刻道:“筠儿你说什么傻话?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我怎么会期盼夫人出意外,我还期盼着夫人生个大胖小子为侯爷开枝散叶呢。”柳姨娘说着违心的话心中的恨越发浓厚,只不过以后有得是机会,不能在侯爷心里留下恶毒的印象。
听了这话慕状元的脸色好了一点,虽然柳姨娘是用计爬上了他的床,让他愧对梓馨,但是好歹也温柔善良为他着想。慕婉筠却道:“哪家的规矩姨娘都可以直呼嫡长女的名字?难道不是柳姨娘想做嫡母吗?”
柳姨娘还想再说些什么慕状元却口气不好的道:“够了!梓馨还在里面受苦,你们倒好,在这里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听闻慕状元发火慕婉筠和柳姨娘都沉静了下来,安静的待在产房外等待姜氏生产。
柳姨娘看着肥胖却有气场的慕婉筠有些想不明白,才隔了几天为什么慕婉筠对她的态度差那么多?难道是谁对她说了自己的坏话不成?想着她自认为和蔼的朝慕婉筠笑了一下。
而慕婉筠却想把柳姨娘那伪善的嘴脸撕下来,看到柳姨娘自己那一腔恨意就止不住。她必须得让父亲看清楚柳紫烟的真面目,柳紫烟对可真能装,他父亲是从军中走出来的汉子性子直,就算这么些年接触了京中的尔虞我诈让他也不好相与,但是看不出来柳紫烟的虚情假意也在情理之中。
慕状元看着不远处圆滚滚的女儿有些后悔,他只是想着梓馨在受苦而心烦气躁,并不是有意要吼筠儿的。前几天筠儿刚刚亲近自己一些,如果因为这样筠儿再次疏远自己可怎么办?那梓馨岂不是很伤心?想着慕状元挪到了慕婉筠的旁边。
慕婉筠正在想着事情感受到有人靠近她,她抬头就看到自家父亲带着羞赧的英俊脸庞。慕婉筠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父亲是因为刚刚的事在内疚,于是也不说话。
“那个。。。。筠儿,爹爹刚刚不是吼你。”慕状元支吾道。慕婉筠面无表情的道:“那爹爹是在吼谁?”“。。。。我。。”慕状元被问住了,他刚刚的确在吼慕婉筠和柳姨娘,这下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看着自家父亲涨红着脸为了迁就她而弯下了挺直的腰,慕婉筠有些好笑道:“我知道爹爹是担心娘,爹爹放心吧我不会闹脾气的。”
“那筠儿不生气了?”
“不生气,我怎么会生爹爹的气呢?”
看着自家通情达理的女儿慕状元有些满意,以前话都很少说不知道,现在才发现女儿的性子就跟梓馨一样温柔,只是有些太过肥胖了。不过没关系,嫁不出去自己就养她一辈子。
慕婉筠自然不知道他父亲竟然抱着这种想法,只是焦急的看着紧闭的产房门。不知道母亲怎么样了,看着一盆盆端出来的血水,听着里面传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慕婉筠坐立不安,她没生过孩子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就算姜氏已经生产过不如初次生产来得费劲,也足足过去了四个时辰,天色黑透了才听到一声嘹亮的哭声。不一会儿产婆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出来就道:“恭喜侯爷,贺喜侯爷,是一个小少爷。”慕状元也欣喜若狂的轻轻伸手接了过来道:“我夫人怎么样了?我能去看她了吗?”
“母子平安,侯爷要去看夫人还得等上一会儿,等收拾完毕您再去。”得知消息后慕状元和慕婉筠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慕状元让人给产婆赏钱,同时府里所有仆人也都有赏,侯府上下一片欢腾。
当然这一片欢腾跟柳姨娘没有任何关系,在听到是儿子的时候她纤长的指甲就掐破了自己的手心。慕婉筠看着柳姨娘心内不痛快却要装出欣喜的模样脸都快要扭曲了,心里没由来一阵舒畅。
回到柳园柳姨娘把房里的东西都摔了差不多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屋里的婢女好似习以为常,低垂着眼不曾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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