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王爷看似平静,可内心如何想,他是不知的,但总归,并不如他面上看见的那样。
从安从袖中拿出一个药包放在陆砚瑾的桌上,“此药是药性极强的春/药,那夜的酒中,就是这样的一种药。”
陆砚瑾黑眸睨向此处,从安没有开始就将是谁说出,定然是知道,若是说出,他会为难。
书房中的气氛逐渐凝结下来,就在从安以为王爷是不是不会在管的时候,听见王爷的清冷语调,“是谁买的?”
从安答得很快,“是夫人身边的妈妈亲自去买的,还给了掌柜五金的封口费,但是掌柜经不住审问,还是招了。”
陆砚瑾黑眸紧闭,在阖上的那刻,眼中满是愧疚。
手中的毛笔被他紧攥的手慢慢松开,喉结上下滚动,他唇边难得有些松动,却是在苦笑。
不意外,却给了他好大一个惊喜。
那时他设想过所有人,可却全都一一否认。
下这样药的作用,无非就是想让他与苏妧行夫妻敦伦之事。
府中上下,唯有一人有这般的可能。
陆砚瑾黑眸睁开,攫着药,里头怒意滔天翻滚。
他命从安带上药,随后快步朝周氏的院中去。
苏妧出事后,周氏就一直分外低调。
她并未想到那夜竟然真的出了事,于是就让妈妈快些将酒给处理掉。
药铺也给了封口费,再如何查也查不到她的头上。
心中一直揣揣不安,周氏怕陆砚瑾突然查到此事,好许久都没有动静。
今日本想用了午饭歇晌,没想到饭才摆上桌就有人来禀报,说是瑾哥儿来了。
周氏欢喜的很,一时间都忘记药的事情。
在看见瑾哥儿的那刻,他脸色沉冷,不见半分笑意。
周氏的心朝下坠坠,“怎得这般的神情。”
她从不会掩饰自己,所以今日望向陆砚瑾,全然都是心虚。
陆砚瑾眼眸平静的望向母亲,分明里面没有任何的情绪,却也让周氏害怕极了。
他倏然勾唇,对周氏道:“无妨,就是想同母亲一道用饭。”
周氏瞧他说的并不是假话,这才放心些。
厨房很快就将饭食送来,周氏用饭,见陆砚瑾并未有太多的反应,就更加宽心。
用完饭,陆砚瑾将净手的帕子递给婢女,才开口,“你们都下去。”
服侍周氏的妈妈身形一僵,周氏闻言更是有些发怵。
陆砚瑾眼眸都未曾抬,“妈妈不下去,是想让本王亲自请你不成。”
妈妈脸色一白,登时不敢再说什么。
周氏笑得有些尴尬,“这是怎得了,怎么让她们都下去了,可是伺候的不好?”
陆砚瑾只是从袖中拿出一物,“酒是麻痹人的,其中掺杂药,人就会随着药性支配。”
周氏在看见陆砚瑾拿出药的那一刻,就知道所有的事情都瞒不过他。
她唯余慌乱,对陆砚瑾道:“不是的瑾哥儿,你听母亲解释,母亲……”
然而陆砚瑾只是打断她,“母亲,您算计苏妧时,可曾有过半分的歉意?”
第三十八章
周氏一瞬间跌回圆凳上, “瑾哥儿,你竟要为了苏妧同母亲翻脸不成。”
周氏保养得极好,纵使多年过去, 也只是在当年容颜之上添些韵味, 可如今,脸上挂满泪珠也未曾擦去。
陆砚瑾并未理会周氏如今的失神, 眼眸平淡看向周氏, “母亲,苏妧是府中王妃, 您如此算计,可曾想过孩儿?”
周氏拿起美人靠上的软枕就朝陆砚瑾砸过去, “逆子。”
她气的手都在发颤, 指着陆砚瑾也无太大的威慑力。
陆砚瑾硬生生受下,被软枕重重砸在身上。
周氏又是一阵的心疼,忙扑到陆砚瑾的身上, “是母亲不好,母亲不该这般做。”
陆砚瑾等她平复下来道:“母亲,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您不必待在府中了,去寺庙好生静养, 三年后, 孩儿接您回来。”
周氏手上的动作随着陆砚瑾说完的话语停顿下来。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陆砚瑾, 重重甩了一巴掌在陆砚瑾的脸上,“你怎能如此对母亲, 怎能如此。”
陆砚瑾脸颊之上浮现出薄红, 周氏将陆砚瑾向后一推,“我不走, 我为何要走,”
陆砚瑾垂头,冷言说:“母亲,孩儿请人来帮您收拾物什,明日就送您离开。”
周氏哭得更加大声起来,“瑾哥儿,你可是忘了你父亲,若是你父亲还在,他定然不会让你这般做的,你又怎么可以对母亲,母亲在你年幼的时候就失去你父亲,如今你竟还要将母亲给送走,你这是要了我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