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了。”赵初歇拿钥匙开门。
屋里还保持离开的模样,只是很久没人来打扫,浮着一层灰,窗户也没开,空气里散发着闷臭味。
赵初歇带他们进卫生间,工人拆了吊顶,好在水没渗透下来。
等待工人装修期间,物业和业主好奇问她:“这房子一直空着没住人吗?”
赵初歇不是很想回答,敷衍地点头。
“那你怎么不出租啊?”
“没。”
见她聊天欲不高,工人装完,物业和业主悻悻离开。
屋里静了下来,赵初歇拉开窗,凉意的风吹进来,消散闷臭味。
她靠在窗边,当时房子装修完通风,许祈就搬了进来。
也不算搬进来,休假偶尔还是回许家住,但和她在一起,就会住在这里。
如今环视这里,明明只住了两个月,东西却这么多。
她走进客厅,将茶几下方的东西拿出来,全是灰尘,戴着口罩还是呛得咳了咳。
赵初歇花了一个小时,将玄关柜、电视柜,卧室的衣服、床头柜,卫生间的东西都清理出来。
衣服裤子鞋子,包括零零碎碎的东西,牙刷、刮胡刀,没用完的抽纸、避孕套,全数堆在客厅。
她一件一件塞进袋子里。
刚失去许祈的那阵子,她每晚睡在这里,不开灯也不开窗,跟个活死人一样。
那样的日子多难熬,多痛苦。
她现在还能清晰地感受。
许祈啊,我想我要忘记你啦。
关于许祈的东西足足装了四个箱子,最后一个箱子是遗物,里面有日记本、通讯册、钢笔、勋章、钱包证件、手机等。
许祈会定期清理手机的,所以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曾将日记本翻烂,在里面寻遍他的踪迹,她找啊找啊,却只看到他爱她的心事。
赵初歇看着它们,心里仍在难受。
可现在,赵初歇知道要跟它们和他说再见了。
她闭了闭眼,将日记本和通讯册摆好,将钱包里关于她的照片取出来,合上,将勋章的灰擦净;钢笔帽掉了,她拾起盖上,指腹碰到凹凸不平的痕迹,上面刻了字。
不期而然间,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瞳孔骇然睁大,像是被烫到般的,扔了钢笔。
她的情绪在翻涌,急忙拿起通讯册。
里面是许祈抄的朋友、同学、战友、亲戚的电话号码,他怕哪天手机掉了,再也联系不到这些人。
赵初歇翻开第一页,手指头用力抵在本子上,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终于找到了熟悉的名字。
时明舟的名字和手机号码。
他的号码归属地在北京,他说这个号用了很多年舍不得换。所以这一串一串熟悉的数字,她更是不可能忘记。
他们竟然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