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似乎又觉失言,伊恩面露歉意,抱歉,我并不是因为您
没关系。原本还颇为紧张的企鹅人已经被伊恩的赞美弄得头脑发昏,心虚紧张一股脑丢到爪哇国。
很多年前我觉得这个称呼是对我的侮辱和嘲笑,现在我觉得这是对我的称颂,尤其出自您的口中。科伯特每个字都咬得特别清楚,显得极为真诚。
您很厉害。
从查到讨伐事件的源头来自企鹅人,且这人还曾有过一面之缘,伊恩就查了企鹅人生平资料,最后只剩下一声唏嘘。
这人是个超级罪犯不假,为了往上爬做了很多随便一项就能拿出来判个终身□□的恶事。绑架威胁、帮派火拼、抢银行、收保护费,和政府官员内外勾结
可是,这人行事却也自有一套准则,他的发家路更多的是一场黑吃黑。伊恩没想到慈善晚宴只是为了忽悠这家伙出血,随意扯得几句话在某种程度上竟也意外地契合。
曾经的偶遇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不用多想就知道类似的情景,甚至更可恶的情景早已在这人身上发生过无数次。别人的童年哪怕平淡无奇、乏味可陈,至少没有充斥着无尽的嘲笑、欺压乃至孤立。
就像一位大文豪所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如果世界愿意给这样的人一个机会,谁又愿意走上一条不归路,说不准又是一个真正伟大的人呢!
企鹅人反倒有些踟躇,坑吭哧哧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来:您在知道我是我曾经是那样的人之后,还觉得我我很厉害吗?
好坏并不是完全对立的两面,有些好人总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冷眼瞧着别人在泥潭里挣扎求救越陷越深,也不愿伸出手拉一把,而有些坏人拼了命也只是想向世界争取本就该得的平等和尊重。究竟哪个更好,哪个又更坏呢?伊恩眉眼冷淡,嗓音带着微微的讽刺。
第一次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说这些。企鹅人结结巴巴,感动,满足,酸涩,各种滋味一刹间涌上心头,刺激的他眼眶发热。伊恩先生,谢谢您,谢谢
这种被人理解,被人接纳,被人善待的感觉可真好!他活到如今才觉得人生值了。
只是个人的一点浅见
不,伊恩先生,从我第一次见到您,我就知道您和普通人不一样,我知道,我都知道企鹅人目光热烈,身子微微发抖,激动的像个孩子。拿酒来,不不果汁呢?怎么还不来,小心我咳咳心地觑着伊恩的神色,见他只是有些好笑地看着自己,垂着眼呐呐道:让您见见笑了。
酒保恭敬地端着果汁进来,零零总总竟有十几种之多,伊恩取了一杯橙汁,企鹅人自然跟着选了橙汁。
伊先生,请容许我以果汁代酒,敬您一杯。
祝冰山餐厅生意兴隆。
伊恩只是略微抿了一口,企鹅人却一饮而尽,第一次觉得酸不拉几的橙汁比最高档的酒还要有味道。
再来一杯!
反派这么好忽悠的吗?诚然伊恩说得都是真心话,可这家伙也太容易感动了,最后伊恩只能归结于反派大概都是严重缺爱缺赞群体,倒是觉得不虚此行。
科波特先生,我今天来其实是有个不情之请。
说什么不情之请,只要是您的吩咐科波特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那倒不用。伊恩笑道,为什么他更喜欢跟反派相处呢!
关于您和蝙蝠侠的一点小过节。
您认识那只死咳咳蝙蝠侠?
不算认识。只是公司即将推出的游戏有蝙蝠侠的角色,若是他一直被这样抵制,恐怕影响游戏发布的进度。这个游戏原本的收益是要全部捐给慈善基金会,所以才会冒昧前来打扰您。
只是现在的情况也不是我一个人能控制的。企鹅人倒是没说假话,一开始他就是单纯泄愤。只是没想到死蝙蝠人品太差,想搞倒他的人太多
只要您不再计较,其余的事情不需要您来操心。
我其实其实也没做什么企鹅人别别扭扭,想起他干的事难免心虚。您打电话吩咐一声就行,哪值当您亲自跑一趟。
虽然不能继续看好戏,但企鹅人一口恶气也出得七七八八,又是他最看中的人前来游说,当然一切好说。
怎么,不欢迎我来冰山餐厅吗?伊恩故意带了点儿失落。
不不不,怎么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您企鹅人每一个细胞都显出手足无措,想解释却发现嘴笨的像上了发条,胖乎乎的脸上急出了一层薄汗。
肩膀微微耸动,伊恩强忍着笑意解围道:科伯特先生的好意总是让人感动,那我就替未来慈善基金的受益人谢谢您的大度和慷慨。
别这么说,别这么说怪不好意思的!企鹅人回过味儿来,明白刚才只是个小小的玩笑。如果有尾巴,这会儿恐怕早就摇成了小风扇。
等游戏正式发布,我会安排人给您送一套全息头盔,如果您不介意,我希望游戏里也有关于您的角色。
没问题,尽管用。企鹅人大手一挥,嘴角再也合不拢了。
达到目的的伊恩看了看时间,适时提出告辞。
我派人开车送您。
那就麻烦您了!别人的好意,伊恩一向不介意收下,有时候过分的拒绝反而才是伤人。
不麻烦,不麻烦。
企鹅人亲自送伊恩上车,又交代手下要亲眼看着伊恩平安到家才能回来,要是中间掉了一根汗毛,手和脚自己选一个。
四个彪形大汉开着一辆低调的车不远不近地跟在银色宾利车后边,脑子里忍不住跑马:除去老大的年龄和长相,今晚这一出非常像《黑道大佬爱上我》。
企鹅人站在餐厅门口直到看不见那抹银色还舍不得离开,心里美滋滋,爽歪歪。伊恩先生就是会聊天,瞧瞧今晚这话无论正着听还是反着听,都非常入耳。
哼,臭蝙蝠,看在伊恩先生的份上先放过你,万一真成了死蝙蝠,伊恩先生岂不是要伤心了。
给我拿一桶冰淇淋,不,两桶。企鹅人挺着肚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坐下。
手下抱着两桶比人脸还大的冰淇淋过来,企鹅人开心地抱在怀里左边一勺右边一勺。屋顶上的蝙蝠侠一阵无语,他总算知道企鹅人的肚子里装得是什么。
去通知《哥谭日报》的女总编,就说嗯明天一早我要见她,让她在办公室等等着。企鹅人嘴里塞满冰淇淋,含混不清地吩咐手下。
嘻嘻,我一定要让伊恩先生看到我是多么的大度能容,比那个小心眼的臭蝙蝠高尚多了。
蝙蝠侠不禁开始怀疑,他与企鹅人这么多年的你来我往算个啥!他是有多闲才跟这个几句话哄得找不到北的家伙纠缠了一次又一次。说到底还是他因为当年的一件事,一直忍着没对企鹅人下狠手,然后这家伙就坚强地蹦跶了一次又一次。
好几次,蝙蝠侠都以为企鹅人要死于黑吃黑,结果每次都能来个高能反转,即便重新跌入泥潭,狼狈不堪,也能重新站起来,出人意外的顽强。
所以,企鹅人,当年还没有成为企鹅人的你,为什么要偷偷跑到伊恩老师的墓前哭得撕心裂肺,还有每年祭日从来不间断的鲜花。
当时冒雨在树后躲了两个多小时的小布鲁斯想着:原来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为伊恩老师的死伤心流泪。于是成为蝙蝠侠的布鲁斯一直不希望多的这个人死得太快!